“臭吗?”
费谨廷捏起T恤凑到鼻尖闻了闻,“没味儿啊。”
莫颜齐却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了扇,嫌弃道:“臭死了,你到底干嘛......”
话还没问完,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盯在了他的手背上。
捶墙挣裂的指节上,红紫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手怎么了?你不是去见同学了吗?手怎么会受伤的?”
她一脸紧张,拉起他的手细细端详,心疼地直吹气。
费谨廷生怕说漏了嘴,撒谎道:“路上遇见个小毛贼,抓贼的时候,不小心撞墙上了。不碍事的,两天就好了。”
他这话一出,莫颜齐越发悬心了,“好端端的,你干嘛去抓贼啊,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办。”
她用了“我们”两个字,可见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孩子必然是会留下的。
费谨廷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丝,催着她收拾东西,这就准备离开。
两人正收拾,听到风声的任长鸣匆匆赶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嘛呀,老爷子特意吩咐过,让多留你们几天,好好地都做个身体检查再放你们走。”
“颜齐已经检查完了,我不用检查,身体好着呢。”
费谨廷头也没抬,一手拎起收拾好的袋子,一手扶着莫颜齐,这就要走。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任长鸣警觉得很,伸手拦住了费谨廷。
“能出什么事儿呀,这地儿再好也是医院,住在这里不习惯。我们还是回自己的小窝养着比较舒坦。”
费谨廷低头,冲莫颜齐挤挤眼,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这话深得她心,这地儿再好,空气里天天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闻着让人恶心头晕。
莫颜齐也着实待不惯。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别说是任长鸣了,就是任院长过来,也是拦不住的。
执意出了院,回了友谊路的老房子。
推门进去,莫颜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费谨廷安顿她在楼上躺好,转身下楼到厨房里忙活。
两人吃完饭时,天色已经全黑,就着厨房那盏不算强烈的灯光,费谨廷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最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他轻垂眼眸,手臂支撑在桌上,两根拇指不停地绕啊绕。
莫颜齐早就猜出他有事儿瞒着她。
不等她追问,费谨廷自愿开口说出来,倒让她心里松了口气。
她淡淡道:“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我能顶得住。”
语气有点豪迈,惹得费谨廷扯着嘴角苦笑了下。
他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关于莫氏这次的困境,我爸那头可能帮不上忙了。”
莫颜齐不由诧异地眨了眨眼,“原本也没想着让你爸帮忙啊,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费谨廷笑了笑,“对啊,你原本也没想着依靠费氏的。”
莫颜齐点头,“莫氏的麻烦自己解决就好,总归有那么大的盘子在,不过就是变繁为简,缩减规模,再不济把一些关联性不大的子公司,统统砍掉,变卖折现。公司的业务,回归到主线上来。问题总得从自身下手解决,靠外力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费谨廷眼前一亮,听她这番话,觉得笼罩心头的乌云,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阳光重新洒落。
天地一片清明。
整个人变得轻快起来。
他问:“你准备怎么办?”
莫颜齐想了想,为难地啧了一声,“现如今,最了解莫氏的,无非王副总,等明天我再去找他谈谈,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突破口。”
费谨廷点点头,脑子里也想起一个人来。
他说:“秦勇性子稳当持重,又有老一辈的感情在,兴许找他问问,也能有所收获。”
莫颜齐点点头,两人说定了第二天先去找王副总,再去找秦勇。
她缓缓靠在椅背上,轻抚肚子,曼声道:“接下来可能有阵子要忙了,我自己是能撑得住,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行不行?”
这还是知道怀孕以来,她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些微担忧,又很期待。
费谨廷说笑道:“你放心好了,也不看看是谁的种,他(她)老爹我这么能干,小崽崽也肯定错不了。”
说起能干,他果真表现得能干起来。
收拾了碗筷,把厨房擦拭干净,完全一副居家煮夫的样子。
莫颜齐突然有些愧疚,说道:“你好歹也是在名校念了商科,本可以大有作为的,现如今却跟着我做这些琐碎的活计。你不会怨我吧?”
她探过去小脑袋,好奇地眨了两下眼,定定望着费谨廷。
费谨廷正束着围裙擦地,一转头就看到她亮晶晶的墨色瞳仁,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擦一把额头的热汗,心里暖意腾腾。
他假装无意走过去,快速在她唇角偷个香,满是自豪地说道:“你要觉得不忍心,就把我的好存进心里,以后万一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拿出来抵消掉坏情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