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谨廷和莫颜齐几乎没动筷子,两人看着对面的田芒大吃大喝。
......
半个小时后,粗重的一声饱嗝,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静默。
“呃~~”,田芒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轻抚着他浑圆的大肚子。看上去,活像个癞蛤蟆。
他一边剔牙,眼神依旧在桌上盘盏上踅摸,看看费谨廷和莫颜齐,再看看桌上的剩菜,很是不解地问道:“这么好吃的菜,你们俩真不吃呀?”
对面两人同时摇头,只说不饿。
田芒啧啧了两声,惋惜道:“这么贵,还剩这么多,真是浪费了。”
田芒不傻,他什么看不出来呀。两个人嫌弃他,不愿跟他同桌而席。不饿只是借口罢了。
可是他这种人,脸皮厚得赛城墙,根本不用别人撒谎去照顾他的自尊和情绪。
他心里门清,对别人的嫌弃也丝毫不在意。
他又啧啧两声,惋惜道:“还剩这么多菜,浪费了多可惜呀,不如我打包一起带走吧。”
费谨廷点了点头,抬手招来服务员,要来几个打包盒。
田芒的脸,瞬间笑出了满脸褶子。
他伸着手指不停点着费谨廷,衷心夸道:“你这小子真机灵,不瞒你说,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合作,痛快、爽利、大气。”
他把费谨廷夸成一朵花,站起身来拿着筷子打包剩菜剩饭。
见莫颜齐也站起身来,他生怕这个倔强的姑娘,一时犯了脾气,再把打包盒给扔进垃圾桶去。
他伸开胳膊把打包盒护在胳膊下,冲莫颜齐说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们办正事吧,我这就领着你们回家,找老太太签字去。”
他讨好地看着莫颜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莫颜齐本也没准备再为难他,瞪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径直去前台结账。
田芒怕莫颜齐,望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低头冲费谨廷说道:“这姑娘脾气可不小,以后有你小子受的。”
这话有挑拨的成分。
费谨廷却没上心,笑了笑道:“她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软绵绵一记回马枪,把田芒又给扎了一下。
田芒脸皮厚,才不在意呢。
他嘿嘿笑了两声,低头继续打包,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实不相瞒,自打我离婚后,就跟老太太俩人相依为命。她老了,瘫床上也动不了,我除了喂水喂饭,还得端屎端尿伺候她。那个累呀,整天跟三孙子似的。”
他边说边抬头看了眼费谨廷,神情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费谨廷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田芒那张脸,立马又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他左右看看,确定莫颜齐没有回来,忙凑到费谨廷跟前低声说道:“你们要是愿意,回头把我们老太太手里那些股份赎回去得了,一次性给笔钱,我们也能改善改善生活。”
田芒这人贪心,也没什么自尊心,说话絮絮叨叨,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真假,却让人难辨。
费谨廷自然是不信任他的,而且他心里清楚,只要马秀芬不咽气,决定权就不在田芒这。
“这事儿挺大的,而且涉及金额也不小,我们回头得商量商量。”费谨廷随便找了个托词。
“金额好商量,反正现在那份股权协议握在手里,跟废纸差不多。你们想要就出个价,差不多就给你们得了。”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回头跟颜齐商量一下再说吧。”
费谨廷调开视线看向前台,去寻找莫颜齐的身影。
田芒嘿嘿笑得猥琐,“你好好跟她商量商量,我说的话她肯定不听,你说的,她肯定爱听。”
油腻老男人的眼神和腔调,费谨廷懒得理他。
因为有求于费谨廷,田芒尽捡好听的说,“爱情这东西呀,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姑娘凶得很,当年把我们家老太太骂的,好几天喘不匀气儿。可我瞧着,她肯定是听你话的。”
费谨廷听他越说越离谱,笑着反问道:“打从你坐这,她都没说过两句话,你打哪儿瞧出来她听我话的?”
田芒一听,撇了撇嘴,一拍胸脯道:“爷们儿,你以为咱们瞧人,单单凭眼睛吗?说句现在时髦的话,得凭这儿。”
他腾出手来,拍得胸口砰砰响,很是笃定说道:“我瞧出来了,她怕你。外人跟前,她是只难以驯服的小野猫,对你却言听计从。你的话,她肯定听。信我,没错的。”
田芒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
莫颜齐结了账,远远地瞧见,他还在跟费谨廷说着话。
她懒得回去听他瞎掰,干脆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正整理刘海,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不自觉看向镜中的大门处,就见许青青跟一个商务范的中年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许总,您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实在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期。这次合作,真是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中年女人笑得灿烂,很明显在恭维许青青。
“厉总您客气了,我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