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陈倩茹笃定点头,又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警局、律师所,咱们都问过了,那案子确有其事,而且许家那个姓穆的侄子,也痛痛快快招认了。
他说莫......她脚踩两条船,钓着他的同时,又勾搭咱们谨廷。”
老太太一听,恨得直咬牙,“看不出来,那小姑娘瞧着那么单纯,竟然这么有心机。”
陈倩茹又道:“她有多少心眼,咱们也管不着,可谨廷这孩子,咱们看着他长大的,也都了解他的脾气。他从小是个乖孩子,从没沾染别的富家公子的恶习,对待女孩子,也都是敬而远之,从没有过什么非分想法。”
陈倩茹夸了几句,话锋一转,满脸担忧道:“以前来看,这都是他的优点,可遇上这样的姑娘,反倒成了缺点。不瞒您说,他都长到这么大了,之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过。大小伙子,二十郎当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碰上个有点姿色,又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姑娘,他怎么能把持得住哟?”
陈倩茹这么一说,费奶奶也不免担心起来,“我瞧着也是这么个理儿,俩人在一起时,咱们家的臭小子,就跟吃了蜜似的,上赶子往上迎。咱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不论外貌家世学识,样样不差,到人家跟前就跟个痴汉似的。”
陈倩茹附和,“原我想着,那姑娘要是清清白白的,谨廷愿意让着她,宠着她,咱们也没有不同意的。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咱们不得不防。她要是心怀有鬼,咱们家那个傻小子,可不就当了冤大头了呀。”
婆媳俩一来二去,说得热闹,旁边的父子俩倒成了摆设,只有听的份。
费奶奶又问:“你们说的那案子,到底什么个情况?谨廷他真的跟人打架,还把人打伤了?”
这么一问,陈倩茹又后怕起来,“我刚听了消息那会儿,也跟您一样,不相信那是谨廷能干出来的事儿。可不瞒您说,千真万确,他拎着棒球棍,把姓穆的小子揍得都吐血了。听说呀,他赶过去的时候,姓穆的小子正准备~~~”
有些话自然不能直接说出口,陈倩茹尴尬地咳了一声,绕过关键地方,继续道:“晚一会儿,可就出大事儿了。”
费奶奶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半响,才喃喃道:“要是这么说,难道因为谨廷救了她,她一时感激才跟了咱家傻小子的?如果是这样,更不成了。回头她后悔了,咱们傻小子可怎么办呀。”
女人们凑一起,只会七嘴八舌议论,却少有能拿出切实解决方案的。
费伯谦见火候已到,放下碗筷擦一擦嘴,说道:“这就是我们回来的本意,原想着父母出面干预,让她知难而退。谁知道谨廷那孩子,一时色迷心窍,丝毫看不出咱们的良苦用心。他呀,现在魂儿都被人家勾走了,连家也不要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狠狠心,断了他的钱粮,让他尝尝世道的艰难。回头他落魄了,那姑娘也就知难而退,攀别的高枝去了。”
“话是这么说 ,可谨廷他哪儿吃过什么苦呀,那孩子心思单纯,这次是一头扎进去了,回头万一想不开,再急出个好歹来,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倩茹一脸担心,手拿汤匙,胃口全无。
心里念着儿子 ,也不知道他淋着大雨出去,有没有着凉,会不会感冒。
她微微叹了口气。
费伯谦听出了她的担心,半是吓唬,半是叮嘱道:“慈母多败儿,你可不能心软,不许偷偷去看他,更不许偷偷给他钱用。”
“知道了。”
陈倩茹心里发苦,却也只能咬牙发狠道:“咱们这回就狠狠心,使劲抻着他,让他知难而退,自己回头。”
费伯谦点了点头,暗暗地冲她使个眼色,起身道:“爸爸妈妈慢用,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就先回屋了。”
他走了,陈倩茹打起精神来,陪着两位老人家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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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自己房间,陈倩茹夸张地哎哟了一声。
费伯谦原带着老花镜,靠在床头看书,一听声音不对,忙放下手里的书,摘下眼镜,迎了上来。
“老婆辛苦了,今儿幸亏有你,否则爸爸妈妈那头,我当真搞不定呢。”
他上前把陈倩茹按坐在梳妆台前,替她揉捏肩膀。
陈倩茹心事重重,抬手按住了他的大手,转身仰头问道:“伯谦,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咱们就这么放谨廷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能出什么事儿,他人高马大的,要学历有学历,要力气有力气,总归饿不死他。再说了,让他出去历练历练,知道外头的险恶,才能懂得家里的富贵来之不易,以后才会珍惜。等我干不动了,才能放心把费氏交到他手上。”
费伯谦这番心思,以前却是不敢提的。
“那咱们就当真是不管他了?”陈倩茹苦着脸。
“你呀”,费伯谦抬手在她脑门上点一下,嗔道:“他才离开这个家几个小时,这会子不定怎么开心呢。你且等等,冷他一段日子瞧瞧,要是那姓莫的姑娘当真喜欢他,也算他小子因祸得福了。要她不是真心的,正好借机让他看出真相,免得以后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