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颜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费谨廷探身又凑了过来。
“你觉得我看你时,眼神是怎样的?”
他勾唇坏笑,低声发问。
“不知道。”
莫颜齐装傻充愣,抿了抿唇,别过头去。
“那你觉得,李博看于越时,跟我看你时,一样吗?”
他问得很直白了。
莫颜齐自然知道不同。
费谨廷看她时,每次都是眉眼含笑,一双大眼睛,像是装进了整个星河般夺目闪耀。
李博看于越,严肃认真,一本正经,像领导视察工作。
莫颜齐之前也曾经提醒过于越。
奈何于越心里有点执念,说李博从小性子如此,还说这是理工科男人的通病,少年老成,一门心思钻研技术,不懂得表达。
莫颜齐却是不信的。
爱与不爱,跟学什么没关系。从古至今,浪漫多情的理科生,比比皆是。
性格也只是决定了语言表达,肢体和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莫颜齐冷哼了声,咬牙道:“李博说他想复婚,想跟于越生儿育女,还说要补偿于越,说于越是最符合他娶妻标准的女人,啊呸!”
她两片薄唇伶俐,少见的露出几分愤怒蛮横的样子。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骗了一次又来一次,真是太可恨了。”
她人在气头上,把所有男人拉出来垫背。
费谨廷皱眉撇嘴凝视着她,往后咧了咧身子,一副嫌弃的表情,“话也不能这么说,垃圾桶里找男人,当然找不到好的。适当的时候,得抬起头来。”
他探身抬臂,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自吹自擂的话一个字没说,可他眉目舒展,眼光轻柔地,就站在她面前。
莫颜齐心尖一颤,不自觉红了脸。
她抿了抿唇,摆脱他的“钳制”,嫌弃地一撇嘴,挺胸抬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受了挫,不甘心地跟在她身后,试图挽尊,却不料房门“哐当”一声,在他前面关上。
他揉了揉侥幸逃脱的鼻尖,暗自咬牙,嘟囔道:“孔老夫子说得没错,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刚才那样,现在就这样,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莫颜齐靠在门后,竖起耳朵偷听,直到听到对面传来关门声,这才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黑暗中的一吻,还有他简短的告白,以及抑制不住,身体的细微变化。
一想起这些,都让莫颜齐心惊胆战。
她怕,怕他把那个吻延伸下去,怕他一时冲动,提出更深的要求。
他的尊重和忍耐,莫颜齐都能感受得到。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
从身体到心理,统统没有准备好。
她重重地跌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原以为这场游戏,只要自己不沉浸进去,不管走到哪一步,都能及时抽身跳脱出去。
可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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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陷入苦恼当中的,还有于越。
“你在前边路口停车,我走回去就行。”
于越故作镇定,偷眼看了眼认真开车的李博。
他目视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从这走回去,要走好远的。”
“没关系,就当散步了。”
于越努力挤出一抹笑,只是自己不知道,那笑比哭还难看。
“晚上不安全。”李博轻声劝阻。
“哈哈,那你真是多虑了,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遇上坏人,该害怕的是他们。”
于越有点得意。
“所以,你宁愿走回去,也不想让我送你回去?你怕什么?”
李博嘴角下沉,神情露出几分不耐烦。
“我没怕啊,我就是......”
于越的辩解苍白无力。
李博要是敢登门,只怕她妈妈会抄起家伙把他打出去。
这一点,两人心里都有预料,只是谁也不愿直说罢了。
他们离婚那天,李博就是被于越妈妈打出门的。
老太太甚至放话,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绝不给他留面子。
现在如果贸然回去,只怕......
于越皱着眉头担忧,生怕她妈妈旧事重提,让所有人陷入尴尬当中。
她的担心没说出口,可都写在脸上。
李博沉着脸没说话,甚至都没扭头看她一眼。
“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势必要过你妈妈那一关的。”
他的语气,听出几分固执。
于越不免又担心起来,哀求道:“你给我一段时间,等咱们关系再稳固一些,我也提前给我妈妈透露一点,免得你猛然出现在她面前,吓她一跳。”
“我都这么低三下四求你了,难道你心里还有别的念头?”
李博捉住于越话里的“漏洞”,黑着脸抱怨。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于越一时情急,试图解释,抬臂攀在李博的肘弯。
李博并未扭头,但于越感受到他的目光,移到她手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