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费谨廷脸色和缓许多,就连气息都逐渐平稳下来。
原本紧紧箍住她手掌的那只手,也渐渐松了些力气。
“感情也分天时地利人和,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不会有好结果。”
她耸耸肩,用一碗万能的情感“鸡汤”,把费谨廷稳住。
说起来终究是遗憾,费谨廷怅然叹了口气,手上渐松,指腹在她的手背摩挲两下,缓缓顺着指端滑落。
肌肤相碰,擦过指尖。
终于他放开了她的手。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是极其理智,并且认真的。我对你从来没有生出过,如流星一样,拥有时灿烂,陨灭时抛之脑后的想法。”
费谨廷正色说道。
莫颜齐抿了抿唇,又眨眨眼,喃喃道:“所以,你这话,算是表白吗?”
“不算。”
费谨廷倔强地梗了梗脖子,“我只是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免得你误会。”
他坐直了身子,“表白的话,我想等更好的时机再说,而不是现在这样浅薄仓促。”
“哦~~”
莫颜齐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费大少没有冲昏了头脑。
“对于这段感情,以后怎么发展,我不敢确定,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从没想过敷衍。另外,我也会努力扫除障碍,家庭的障碍,世俗的障碍,还有......”
他扭过头来,看看她的脸,又调低视线,望了眼她的胸口,“还有你心里的障碍。”
莫颜齐吓得忙捂住胸口。
明明春寒料峭,自己穿着家居服,又裹了厚绒绒一件外套,可被他那么看上一眼,却生出被他看光光的错觉。
莫颜齐懊恼地一闭眼。
“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也认真对待。我们慢慢扫除障碍,一起等到水到渠成那一天,好不好?”
他凝眸看过来,眼中无限期盼,亮晶晶望着她。
莫颜齐木然点了点头。此情此景下,她想不出任何摇头否认的理由。
费谨廷仿佛卸下重担,咧嘴笑起来,从没有过的轻松自如。
他两臂舒展,横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踌躇满志望向苍穹。
流星渐渐多起来,如雨一般坠落,喧闹了整个苍穹。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迫使她转身重又坐回到椅子上。
“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流星如雨了,看一会儿再走。”
莫颜齐脑子里莫名跳出辛弃疾的那首名作,“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偷偷扭头打量他,星火阑珊映照下,他神情看不清楚,唯独那双眼,璀璨耀眼,亮如星辰。
****
说来也怪,自从重逢之后,梦里的费谨廷,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再不是一见到莫颜齐,就龇着獠牙扑过来的野兽。梦里的他,变得温柔起来。
两人牵手躺在山巅草甸上,周遭花香如海,抬眸可见满天星辰。
他说,他愿意等,等她放下戒备,心甘情愿。
他还说,他要的是一个心中有爱的妻子,而不是藏了阴谋诡计的伴侣。
莫颜齐惊得直冒冷汗,生怕深藏在心里的私念,被他窥探了去。
她心一横,爱如流星也没错,至少这一刻璀璨热烈,无人能及。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现在把生米煮成熟饭,啃上一口赚一口。
打定了主意,她暗暗松开他的手,出其不意,翻身上马,扑了上去......
一阵天旋地转,猛然手机铃声大作,把即将化身猛兽的莫颜齐唤回到现实中。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眯着眼睛四下看,自己的卧房没错,舒适温暖的大床也没错,抬手拍拍身旁,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原来是一场春梦。
莫颜齐重又闭上眼,失落地躺了回去。
任由手机兀自响着,她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
两人终于和解,后来并排而坐看流星,再后来她困得睁不开眼睛,便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莫颜齐惊得一下子弹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居家服整整齐齐穿在身上。
她拍拍胸口,先是万幸,后又失落。
这才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跳着“于越”二字,勾唇笑了笑,按下接听。
“喂,于越,这么早找我做什么?我昨天晚上看流星雨了,好漂亮,一直到后半夜才睡......”
莫颜齐不理会于越的反应,自顾自炫耀。
手机里传来于越焦躁的声音,莫颜齐听着听着,脸色突变。
“你说什么?刘甜甜怎么了?”她急切地问。
“祁红决定起诉离婚,刘甜甜为了阻止,闹着要跳桥。”
于越跑的气喘吁吁,言简意赅说道:“我现在正往跨海大桥赶,正好早高峰,桥上堵得水泄不通。你赶紧过来吧,我怕我搞不定。”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莫颜齐挂断电话,一下子从床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