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一直到天色擦黑才醒过来。
莫颜齐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看看四周。
这不是自己原来那个破旧逼仄的卧室,而是费家宽敞的套房。
她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方才起身。
拉开房门下楼,就见家政杜阿姨正站在门口换鞋,看到她一脸惊讶。
“你醒了?中饭和晚饭都有准备,可小费先生特意交代不让叫醒你,说你昨儿夜里没睡,让你好好休息。”
莫颜齐哑声道了谢,只说自己不饿。
“晚饭已经按着小费先生的吩咐做好了,饭在锅里,菜在桌上。他说会尽快赶回来,如果你饿了,不用特意等他。”
莫颜齐脑子有点麻木,一开始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点头应下。
见她站着没动,才反应过来,呐然问道:“他没在家吗?”
杜阿姨点点头,“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是有要紧事儿。”
莫颜齐又点了下头,猜想如果自己追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叮嘱杜阿姨路上小心。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体僵硬,头脑昏沉。
把杜阿姨送走之后,捧着水杯,窝在沙发里发呆。
枯坐了会儿,就听大门那边有响动,放下杯子迎过去,就见费谨廷西装笔挺,开门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去上班了?”莫颜齐先反应过来,诧异问道。
他点点头,像是撒娇,又像是诉苦,“有一个谈判,赵宽搞不定,必须我出面才行。”
公事自然不好多问,她一指餐桌,说道:“杜阿姨做好了晚饭。”
他把公文包放到书房,上楼换了居家服,洗了手脸,方才又下来。
见她拘谨坐在沙发边,随口问道:“你吃了吗?”
“我不饿。”
“睡了一天,一点都不饿吗?”
她嗯了一声。只这一声,便让他听出异常来。
扭身看她,只见她原本白皙的小脸上,染着异常的红晕,一双眼睛也从未有过的水润。
“好歹吃一些,免得夜里饿。”
他边说边上来拉她。
如果平常的时候,以她的反应,是可以避开的。
可今儿她反应慢了半拍,七分袖的居家服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就那么轻而易举被他捉在手里。
他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坐到沙发上,盯着她的脸仔细端详。
她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
“你干嘛......”
她刚张嘴,便被他的动作吓得呆若木鸡 。
只见他抬手把她的刘海拨开,掌心便盖了下来。
她偏了偏头,怏怏地往旁边缩了缩,却是没躲开。
“你在发烧。”
费谨廷有点慌,莫颜齐却十分淡定,曼声道:“没关系,老毛病了。大概这两天着急上火,扁桃体又罢工了。”
“走,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准备去换衣。
不料却被她一把扯住袖子,可怜巴巴哀求道:“我不去医院。”
“这么烧下去怕是不成,万一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我就是不去!”
她少有的露出耍赖的神态,嘟着嘴说道:“我讨厌医院,讨厌闻消毒水的味道,讨厌那些白腻腻的病房。”
这会儿她哪儿还有几分捉奸时的飒爽英姿,分明是个胆小耍赖的小孩子。
费谨廷重又坐下,耐心劝道:“可是身体不舒服就得看病啊,讳疾忌医可不行。”
“没关系,这是老毛病了,我知道怎么退烧,怎么消炎。”
她咧嘴一笑,眼神中没有狡黠,却是让人心疼。
她哑声说道:“退热贴,消炎药,多喝白开水,躺上两天就好了。”
见费谨廷半信半疑,她又说道:“这三年来,每次闹毛病,都是这么做的,保管有效。”
她一副皮实任摔打的样子,本想表现自己现在如何坚强,可看在费谨廷眼睛里,却是心疼得紧。
一想到她以前发烧的时候,可怜兮兮无依无靠,只能一个人捱过去,他的心就揪着疼。
“你有带退热贴和消炎药吗?”费谨廷无奈妥协。
“我忘带了,所以还想麻烦你......”她一副可怜相。
“把药名告诉我,我这就去。”
费谨廷到家还没顾得上喝口水,匆匆回房穿了件外套,开门又出去了。
莫颜齐窝在沙发里,浑身无力,昏昏沉沉,差点又睡着。
像是过了好久,又像是只眨了眨眼,再次抬起酸涩的眼皮时,就见费谨廷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退热贴,手忙脚乱地翻开说明书。
“我来”,莫颜齐挣扎着坐起来,就着费谨廷的手,撕掉防粘层,抬手拢住自己的刘海,露出光洁的脑门。
她小奶猫一样乖顺,捧着脑袋耐心地等他贴好。
费谨廷一耸肩,不由自主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皱眉。
他不轻不重捏了下她的腮帮子,问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用小孩子的玩意儿?”
“谁规定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