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齐惊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契约情侣,太老套了吧。
这人明明很年轻,怎么想出十多年前就已经烂大街的情节呢?
她偷偷打量费谨廷。
他却异常平静,两手插在裤袋,目视前方,长舒一口气,大有居高望远,傲然俾睨众生的气派。
她一目十行看了两眼,抬头朝费谨廷笑了笑。
眉眼弯弯,从未有过的温柔。
费谨廷的心,也像是眼前景物般,豁然开朗。
“你知道,爱情和婚姻中,什么最重要吗?”
她淡淡开口,语气平缓,全不似以前火急火燎的脾性。
“我认为是,责任。”费谨廷斟酌片刻,郑重回道。
莫颜齐却是摇头轻笑。
“那你说是什么?”
他别过头来,正视着她。
“我认为是信任。”
责任、信任,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费谨廷不做纠结,点点头,大有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意思。
莫颜齐却笑着,把那两份文件又给递了回去。
“我想,我不能接受。”
她拒绝得很直接。
“为什么?”他很是意外,“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夸张地说,若没有人护着,只怕工作室很难再继续下去。昨天的事儿,便是例子。”
“所以呢?”
“这份合约,是我昨天晚上深思熟虑之后拟定的。我认为条件很优厚,当然,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谈细节条款。总之,我认为这是一份双赢的合作,如果拒绝, 你会后悔的。”
费谨廷眼神笃定。
莫颜齐听着听着,却笑了。
“很可笑吗?”他脸上不悦。
“没有,我只是觉得咱们的观点,有点分歧罢了。”
“那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他两臂交叉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见过太多的怨侣,对于信任二字的重要性,自然也深有体会。虽然我对爱情和婚姻不抱任何希望,可它们在我心里,依旧神圣。我不想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便往如此圣洁的情感里掺假。所以,我很抱歉。”
二十出头的明媚姑娘,说起爱情和婚姻来,满目苍凉古旧,像是修女尼姑一样,不见一丝亮光。
费谨廷愣愣看着她,并未挪开视线。
大约他看得过于认真,直看到细白柔嫩的脸皮上,浮上两朵红晕。
莫颜齐拨了拨发丝,遮住脸庞,尴尬地别过脸去。
“我记得,你大学念的是商科。”他劝得十分迂回。
“所以呢?”她反问,“学了商科,便只能权衡利弊,衡量得失,把利益最大化当做行事准则吗?”
“......”
费谨廷默然。
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她,原先的自信笃定,瞬间如浮云散去。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费总是聪明人,应该能够理解。”
她微微转身,从侧身对他,转为正面对他,两手交叠在身前,客气疏离,又商务十足地,微微点头,“谢谢费总昨日伸手相助,也谢谢您的早餐。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告辞了。”
费谨廷不死心,伸手想拦,不料有人敲门,不等回应便推门而入。
“费总,今天的行程......”
赵宽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忙捂住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呃,对不起,我......我等会儿再来汇报。”
他反应极快,立马准备退出去。
“赵特助请留步。”
莫颜齐喊住他,“我跟费总已经谈完了,不耽误你们工作,这就告辞。”
她不顾费谨廷的阻拦,抬步往外走,绕过赵宽,开门离开。
沉重的大门,无声打开,又无声关上。
赵宽一脸不解,又万分好奇,偷偷打量自己的老板。
见费谨廷面沉如水,不由心头突突狂跳起来。
“莫小姐她,好早,哈哈......”
赵宽没话找话,靠笑声打破尴尬。
他迟疑着走到老板台旁边,一眼就看到费谨廷手里捏着两份文件。
惯性使然,职业病不容赵宽深想。
他脱口而出问道:“费总手里的文件,是跟大驰公司合作的草案吗?”
他歪着脑袋,去看上边的内容。
“不是”,费谨廷吓得忙把纸张扣在桌上,大掌压住,不给赵宽一丝一毫窥探的机会。
“今儿行程都有哪些?”
费谨廷冷冷追问。
赵宽回过神来,忙掏出平板,调出日程表,念道:“上午九点:越洋视频会议;十点半:接待领导视察......”
费谨廷边听边解开腕上的袖扣,把袖子叠了两层,露出坚实有力的小臂。
他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视线划过桌上那两份合约,状若无意,随手拿起,塞进最下层的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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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颜齐一进工作室的大门,于越便像是踩了猫尾巴一样,大喊着迎了上来。
“老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