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没敢把话说完,但翟秋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章若森活该。
翟秋想起了章若森课桌上有一句不明所以的“你以为omega多了不起”,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了,学校里有许多不敢将怒火撒向郑友的人,他们把这份怒火全都对准了章若森。
翟秋看着王呈,他脸上的愤恨没有半分作假,被流言蒙蔽眼睛的人不止他一个。
她反手将章若森的残破的课本扔到他们面前:“昨晚章若森出事的地点是天台,他的抑制剂放在书包里,书包遗落在教学楼六楼,天台的门被链锁反锁住。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你们大可以继续用恶意揣测章若森,但我身为执法队员今天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章若森是受害者,这个事实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翟秋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张老师,这一次他的额上终于流出了冷汗,他知道章若森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事情大概率都会私下调解,然而他还是惧怕翟秋的目光,那目光像一把刺戳着他良心的尖刀,让他浑身都烧灼难耐。
翟秋没有在宿舍楼停留太久,章若森的档案里写着他一学年的时候曾经受过一次外伤,当她找到医疗室的值班医生时得知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开始。
郑友在一学年开始还未分化之前就跟着三学年的不良学生厮混,与郑友同班有个叫做张媛媛的女性omega,她分化得比较早,从小性格敏感脆弱,有一次刚好撞上结合热,原本吃抑制剂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却被一群不良学生堵在天台。
那时挺身而出拦住郑友的就是还未分化的章若森,那次事件因为张媛媛的证词,除了章若森之外的所有学生都留下了处分,但张媛媛也因此事精神受到了刺激,办理了休学手续,已经一年没有来过学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时,章若森分化成了omega。
翟秋做记录的时候心理五味陈杂,当她准备离开学校时,在学校门口遇到了赵光衢。
“你来善后?”
赵光衢摇头:“你只是暂时派遣到三队,三队又不会真的拿你当队友。”
翟秋失笑:“你不写报告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一句排挤三队的话?”
赵光衢耸肩:“也不算远,小黑醒了,要去看看他吗?”
翟秋把资料丢到赵光衢手里上了驾驶座:“一天了才醒,这小身板弱的啊。”
赵光衢坐在副驾驶座上,翻开资料看了一眼,说道:“押到执法局的那个alpha学生郑友,经过三队同意我把审讯的视频拷到手机上了。”
翟秋横了他一眼:“我开车呢。”
赵光衢简单地概括了两句:“简而言之,这件事上不了审判庭,郑友这小子态度挺横,他说章若森的抑制环是他自己解下来的,大概意思就是他才是受害者。其他的那些学生应该是与他之前串通过,全都矢口否认曾经欺凌过章若森,都说是章若森自己解开的抑制环,因为他喜欢郑友,而郑友拒绝了他……”
赵光衢没说话完的话被翟秋的一个急刹车给截断,安全带勒得他胸骨疼:“不要老急刹车,对车不好,也容易造成追尾事故。”
见翟秋蹙着眉头,一副要质问三队工作能力的样子,赵光衢又补了一句:“但是这些话在易轩的分开审讯下被证实都是临时编造的谎言,但是这件事的确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几个学生的父母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又都是未成年,因此大概率不会闹上审判庭。”
赵光衢说这段话时其实觉得很无力,执法队终究能力有限。
翟秋抬手就狠锤赵光衢大腿:“学什么不好,学老大说话大喘气。”
赵光衢看着翟秋依旧紧蹙的眉头,他原本觉得不该问这个问题,然而他还是问了:“你这次主动申请到三队调查这件事不仅是为了小黑,以前那些事你还是没有放下,对吧。”
良久之后,翟秋放慢了行车的速度:“无论经历过多少事情,流过再多血,都冲刷不掉那段时间留下的印记,虽然不想回忆,但那些都是让我成为翟秋的一部分。而且如果没有军校那段日子,我可能也没办法通过执法局的考核。”
当停在红灯之下时,翟秋转头看着赵光衢:“我知道人总是利己且冷漠的,我立志加入执法队就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然而在执法队越久,越是看到更多冷漠的人。他们就像是屏幕前的观众,戏台外的看客,大多冷眼旁观,部分还要嬉笑嘲弄。你说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那不是一场可以使用播放键就可以倒退的电影,而是一条与自己一样鲜活的生命,是一段无法倒退的人生?”
赵光衢见到的不比翟秋少,因此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等绿灯亮了,翟秋在踩油门前轻声询问,像是在问赵光衢,也像是在自问:“如果章若森没有分化为omega……”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坐在车厢里看着往来的人们,凭借外貌很难分辨出他们的性别,所以他说:“任何性别都没有错,有错的是自私狭隘的人。”
翟秋闷笑一声:“对对对,是是是,大道理还是要听你说。”
赵光衢看着翟秋的目光满是无奈。翟秋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