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有意团结宗族, 为此也才愿意修复当年和他大伯六叔之间的矛盾,虽说对他们的请求并非有求必应,但是在生计大事上还是会出谋划策解决问题。
这些年虽未曾有直接往族长这头去想, 但现在既家里人提了出来,却也是个好机会。
两个堂兄见他答应, 心中甚是高兴, 虽是兄弟三人在桌子上吃酒聊生意上的事,但此次吃酒主要目的还是说族长的事情,几个叔伯都留意听着, 之所以让同辈兄弟说就是更好开口些,长辈来倒是显得给人施压了一般。
留心到这么一个结果,诸人面上有笑, 心照不宣的准备等着明日的喜宴。
翌日, 天方才亮宅子这头便热闹了起来,因是女婿上门而非小哥儿离家, 为此席面儿开桌并寻常嫁姑娘小哥儿都多,再者张家的亲戚人口本就不少,齐聚一堂, 人头攒动。
村子里难出一回上门女婿,大家伙儿都欢喜来看新鲜。
时间挨到下午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吉时到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响, 庄家的送亲队伍也是浩浩荡荡的过来,只是原本送亲送的是姑娘小哥儿的, 换成了个高大威猛的男子。
庄棋一身喜服,昂首而来, 半点是没有去当人上门女婿的羞愧, 行的端做得正, 倒是叫本是看戏的村民还不好开口说笑别人什么了。
便是有两个牙酸的也叫看热闹的乡亲给堵了回去。
小鲤哥儿早早跑去席面儿上坐着了,新人过来外头的鞭炮放的更大声,一串接连着一串间断不下来,小家伙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赶忙蹿的身旁哥哥的怀里。
瑞锦伸手把弟弟的耳朵给捂着,一直等到鞭炮放完为止。
鞭炮放完新人就要进门行礼了,过程和新娘子去婆家差不多,大伙儿都围上前去看,小鲤哥儿坐着就看不见了,爬到了凳子上去观望,瑞锦怕人摔着,赶忙拽住了他的手。
小鲤哥儿仰着脖子看着他小叔穿着漂亮的红喜服,不知道脸上是擦了胭脂还是不好意思,双颊红彤彤的,跟着自己的新郎官儿相携着跨火盆。
见着大家拍手叫好,欢喜吉庆,小鲤哥儿也跟着鼓掌,神采奕奕的看向拉着他手的哥哥:“我以后也要娶个媳妇儿!”
瑞锦挑了个白眼:“你能娶谁啊你?”
“小星哥儿啊!”瑞鲤理所当然,只剩一只手也比划着:“他脸蛋儿那么软,手也那么软。”
瑞锦把站的老高的人拉了回来,夹了一块果子塞到了小鲤哥儿嘴里:“不许胡说八道。”
小鲤哥儿嘴里有吃食,含糊不清道:“谁胡说八道了!爹爹说每个人长大了都是要成亲的。”
“小哥儿是不能娶小哥儿的。”瑞锦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儿:“以后不准再这么说。”
“哼!”小鲤哥儿气鼓鼓的,丢开他哥哥的手,吃了点果子,又凑到他哥哥面前去:“那换你娶小星哥儿。”
“爹!”瑞锦张嘴朝着屋檐下正在观礼的高大男人喊道:“快把小鲤哥儿抱走。”
张放远闻见声音走出来,看着在凳子上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张瑞鲤,一把将小家伙捞了起来:“你干嘛,又闹你哥哥了?”
“我才没有!”
“好了,好了,爹爹抱你进去观礼。”
张放远抱着人往里走,小鲤哥儿赶忙抱着他爹的脖子,看向席面儿上安静坐着的哥哥,一副总算是清净了的神色,他撅着嘴哼哼了几声:“不和你好了。”
礼毕后就开席了,出来陪客吃酒的还是庄棋,张氏的一群堂兄弟都上前去喝酒,架势凶猛,张放远喝了一壶便溜了,庄棋那小子喝起来能放倒一片,他要是拼酒去了误了大事。
宴席后,张家族亲得到消息留了下来,前来吃席的客,除却留下帮忙收拾打理的都散了去。
张家一脉,以张放远为中,上是父亲一辈,除却自己父亲和三伯不在了以外,叔伯姑姑还有四位;往上是祖父,已经离世,不过他祖父并非独苗子,一系有四个兄弟,今在世的还有两个,一个是二伯公,一个是四叔公。
这两位伯叔公手下又各自孕育了子女,但是不如张放远的亲祖父子女多,两房除却嫁出去的,只有三子。
往上的说完,就是张放远自己这一辈的,大伯有两个儿子,二姑只一个女儿,四伯一个小哥儿,他们老五就独子一个,六叔一个哥儿一个姑娘,还有个最小的小子,堂兄弟姐妹加上二姑家里的表亲姐妹外,有八个。
往下一辈就是瑞锦瑞鲤这一代的了,张晓天晓玄各有子女两个,他们家两个,其余的要么就是得嫁出去的,要么就是没有成亲的男丁,还没有子嗣。
四世算下来,在世的也近五十人,若是老小全部来齐也能摆六七桌,只是老的老,小的小,来的大抵是青壮年一辈,如此也聚了三十来人。
“张氏一族许多年未有族长,先祖之时,人丁姑且不如今下兴旺,尚且有族长理事,咱们这一支张氏能有今天,焉知不是先祖齐心协力创造下来的。张氏零散多年,今人丁兴旺,也是时候重新推举一位族长,以此带领大伙儿更好的发展。”
“难得今日齐聚一堂,大伙儿可自行推举出族长来,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