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抽完一支烟后,他吩咐了小头目几句,就走出房间,走向齐纪。
看得出来,他对这小头目还是比较放心的,也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达到了能够让他安心的“制衡”。
“兄弟,我刚才也看到你箱子里那个东西了,”张振走到齐纪身旁,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他紧紧抓住的箱子把手:“那不就一瓶子里面放着个纸片儿,这东西是机密?”
齐纪沉默了一下,似乎有点想生气的意思,仿佛不能容忍箱子里这“瓶子”和“纸片”被张振这么侮辱。
但他忍住了:“大校先生,即使它真的只是【瓶子】和【纸片】,也请您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张振顶瞧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瞧着老实巴交的研究员,他的原则也就那么回事儿。说白了,这也是个被社会狠狠磋磨过的人。
张振自诩还是有些看人的门道的。他敢肯定,齐纪的家教和素养绝对不允许他做出超越规矩的事儿,可是为了在社会上生存下去,这研究员也不得不割舍一些东西,可终究,他放不下对那些被割舍以求存的、优良人格品质的执念,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唯唯诺诺?倒是算不上。
不过挺恶心的。
这样一想,张振顿时恶劣道:“跟谁都不说?这可不行,我还是要把你泄露秘密这事儿往上面报的。”
齐纪听后,神情似是有些愤怒。
但他很快又沉寂下来:“也好,省得我一直惦记这事儿了。”
那样子,似乎反而松了一口气。
张振见他如此,反倒也没了故意恶心他的心思:“你别误会了,我只是要和你走一下你们研究所的保密流程罢了。”
齐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找这些……”他回头看了一眼临时拘留点,“……找这些人来处理,不就是为了压下事儿吗?”
张振晓得这人定是不理解这其中的区别的,于是便好心解释道:“泄密是泄密,杀人是杀人。这两件事虽然发生在同一事件里,但是却不能够把它看成是一件事来对待。”
看着齐纪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他们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只要保证别跟人说自己见过这两个人就可以了,两条人命,我背着,一辈子也不会被捅出来。”
“但泄密这件事本身不需要对上面瞒死,也瞒不住。我是这条高速封路的负责人,在封路的状态想要放你出去,势必要对你的身份和你随身物品进行周密的检查和查验,所以你泄密这件事不但不能瞒,还必须要主动说,否则这在逻辑上就会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让人揪出来的话可不好解释……喂,你塔玛不会在走神吧?”
张振说得唾沫横飞,一转头竟发现那研究员双目无神的看着落日,神情寂寥,明显思绪已经飘走了!
他觉得有点牙痒痒,挺想揍这人一顿的——如果不是齐纪在这里出现,他今天本来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可是齐纪眼里的挣扎和沉寂,又深深刺痛了大校先生的神经。
他仿佛看到了,还未走上现在这条不归路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