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切瞬间安静了下来,眼前一片黑,傀鹤闭着眼不敢动,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忽然温热的气息隐隐约约地掠过耳软骨,黑暗中一切的感官都被成倍地放大,他敏感地抖了下,感觉头皮发麻,不得不咬住唇才能压抑紊乱的呼吸。
“阿雉……”他迷茫地在黑暗中问,“是你吗阿雉?”
来人低低嗯了声,疏离、亲密,却又充满占有欲,湿润的舌舔过傀鹤的耳朵尖,咬了一下,犬齿扎入皮肤带来神经上的微疼,他浑身像过电一样颤了颤,感觉到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抚过凸起的尾脊骨,慢悠悠地按了又按,非常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温柔却又强势,似乎连他的呼吸都要掌控。
傀鹤实在忍不住了。
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男生的面容无可挑剔,勾唇笑了笑靠在他肩头,沙哑低沉地贴上他耳边:“想操小鹤。”
“……”
傀鹤立马将他推开了:“你绝对不是李雉。”
李雉挑起眉:“为什么?”
“他没你这么奔放,”傀鹤非常肯定,并伸出两只手朝他比中指,“小傻逼。”
那狗崽子也坏,但是是那种私下里的焉坏,特喜欢别人主动,哪怕是他想上床,他也只会使手段,让傀鹤来主动哭着求欢。
总之就傲慢得让人腿软。
“真伤心啊真伤心,”少年摇了摇头,阴影将傀鹤笼罩在下面,他歪着视线,似乎在回忆人名,“那李雉去哪了呢?还有宋慈,崇声,他们都去哪了啊?”
傀鹤小声:“关你什么事?”
李雉捏着他的手按在门上,宽大的手掌覆盖住他的指节:“门也开不了对不对?”
傀鹤不说话。
“看来他们自己都跑了,你又是一个人,”李雉在他耳边点出事实,漫不经心道,“混得好差啊小鹤,想哭的话可以随时靠着我哭哦。”
傀鹤一个手肘用力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徒劳地想要去开门,但门是从外反锁的,他试了半天也打不开,李雉已经从旁边站起来了,忽明忽暗的光亮下,俊美高大的少年不笑了,嘴角带着些血,眉目阴沉沉的,极具压迫感。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咔嚓一声解锁的声音,一只小手拉上他的衣服:“快出来!”
傀鹤被小女孩牵着手在走廊里飞速狂奔,慌乱间回头看了一眼,李雉已经不见了,楼上不停地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如影随形,每响一声,头顶的吊灯便晃一下,两边墙上的血手印也越来越多,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六把傀鹤推进一间房,宋慈一看到他便扑了上来:“小鹤!”
傀鹤深情地回应:“小宋!”
李雉站在一边,皱着眉让崇声把他俩分开:“你跑哪去了?”
“当时我门打不开,”傀鹤看见李雉的脸色,选择性忽略其中一段,“然后小六把我带了出来。”
李雉啧了声:“门是开的,但你不动,宋慈拉了你一把,结果一回头你人不见了。”
傀鹤舌尖抵了抵虎牙:“一切都是在三声响后开始变的。”
崇声叹了口气:“我们违反了规则。”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李雉忽然莫名其妙说了这句话。
“你们在这呆着,我要出去看看,”小六瞧了眼他,想了想,关上门前嘱咐道,“千万别随便开门,等我敲了再开。”
她出去后,四人才有空观察这间房,一看就是小姑娘的房间,衣柜里挂着几条小裙子,门边摆了张公主床,旁边搁着书桌,书桌上摆了本日记,上面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有余小六三个字。
[今天和小七出去玩了,开心。]
[被爷爷骂了一顿,说我有病,不让我出去。]
[什么时候开始下雪呢?]
[下雪了!偷偷和小七出去玩雪,又被骂了呜呜呜。]
[听爷爷说吃的不够。]
[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
[刚刚偷听,听到爷爷说我要是能吃就好了。]
四个人联想到了小六之前讲的故事,不由得感觉毛骨悚然,难不成小六真被吃了?傀鹤往后翻了一页。
[今天吃到了东西]
[谢天谢地,春天总算到了]
[真温暖,和爷爷出去玩啦!]
宋慈松了口气:“看来最后兔子没有吃乌龟。”
“是啊,她明明还活着,”崇声分析道,“如果是鬼的话,她又怎么会帮我们呢。”
傀鹤在旁边皱眉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候,哒、哒、哒,有人在外面敲门,宋慈站起身便要去开门,李雉拉住了她,问外面的人:“谁?”
“是我呀。”小六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傀鹤过去把门开了,温柔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谢谢你啦。”
小六笑了笑:“走吧,她不见了,我把你们带出去,记得闭上眼。”
出去之后还是走廊,小六让他们手牵着手跟在她后面,黑暗中大家都走得很慢,似乎过了很久还是没到头。
傀鹤贴在李雉耳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声音沉痛:“小六的痣在哪边来着?”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