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盈原本看那乞儿惨叫看得过瘾,冷不防被人扰了兴致,脸上那狠戾的神情,愈发地深了。
她上下打量了阿杏一眼:“功夫不错,不过,你是南疆人?”
阿杏那略比常人深邃的眉眼,还有施展拳脚时,周身散发的冷厉诡谲气息,都是南疆人所独有的。
就算阿杏跟在傅怜儿身边多年,常人已不容易看不出来,可图兰盈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阿杏沉默。
“本公主不屑和奴才说话,更看不起自甘为奴的南疆人,让你的主子出来!否则........”
几个护卫剑拔弩张,眼看着又要将阿杏围起来。
咳咳!”
正说话间,一旁的咳嗽声,打断了图兰盈的话。
众人看去,却见一紫衣女子在马车板子上悠游坐着,大约因为方才蜜饯吃得急了,她狼狈咳了两声,引得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傅怜儿抬头,视线与图兰盈撞在了一起。
“南疆........公主?!”
“知道就好!”
图兰盈的语气十分不善:“识相的话,赶紧带着你的狗滚开,别妨碍本公主!”
傅怜儿也不恼,拍了拍手上的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公主既然知道自己是南疆的公主,也更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入乡随俗!”
她一步步靠近图兰盈等人,一边不卑不亢道:“在你们南疆,你想打杀谁,也就你一句话的事。”
“可在我们大齐,我们的每一个子民,即使犯了错,也自有京兆府量刑,实在不行,还有皇上、大理寺的各位官员!”
“公主以为自己是谁?在大齐,当真能越俎代庖吗?!”
“你!”
“阿盈!”
图兰盈还想发作,却听身后,图兰阔一声厉喝:“够了!”
他看向长街上,身形虽娇小,说话却不卑不亢的女子:“这位夫人说得对,在大齐,就得按照大齐的规矩来。”
“只不过是两个乞儿,放了吧!”
“我偏不!”
图兰盈看向傅怜儿,眼里闪着挑衅的情愫:“说起来,这两个贱奴冲撞了本公主的轿子,有错在先,想必即使到了京兆府,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吧。”
“这样吧。”
图兰盈道:“我与你打一个赌,就赌你们大齐盛行的骰子,若你赌赢了,本公主便放过他们。”
“可若你赌输了,本公主便要他们的命!”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
图兰盈此番说法,太过惊世骇俗,不过,南疆的风俗,众人也依稀听说过。
在南疆,贱民不得进城;不得冲撞了大人的轿子.......总之,皇族是利益的最高享受者,而贱民则天生低人一等,甚至可以因为一个随意的赌约,而惨遭打杀!
看南疆公主这轻慢的气势,便知道了。
可是如今.......
“不!”傅怜儿斩钉截铁地道。
“许是大齐与南疆的风俗不一样。”
“我听说,在南疆,贱民卑贱,更遑论人权;可是在我们大齐,无论贫富贵贱,都是大齐的子民,更何况,大齐的强者,从不向弱者挥剑!”
“所以,我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