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皆是一顿。
太后当初被刺杀,所有人都知是段世宏的手笔。
可如今,段世宏虽被抄了家、削了封号贬为庶人,到底还在外逃窜。
更何况,段世宏从前在京都常驻,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深蒂固,还有余党,可不就是豺狼未除?
齐景帝顿了许久,将手中的珠串缓缓搁于桌上。
曾经对段世宏最后的父子之情,也在这一刻,彻底尽了。
“太后丧仪,边关更不能松懈,靖王殿下自不必回京。”
“另.......”
“一旦发现庶人段世宏的行踪,就地格杀!”
齐景帝出了屋子,其余人也相继出去了。
傅怜儿依旧愣愣未回过神,段昀霆已经前来,牵起她的手:“走吧。”
所有人一言不发,依次离开了守鹤堂,很快,众人又守在大殿外,静默着,按次排班地跪下了。
又有早已候在殿外、净身盥洗的宫人,一言不发地依次进了太后的寝宫。
“嗙.......”
“嗙.......”
“嗙........”
宫中久未响起的沉重丧钟,接连响了三声。
傅怜儿跪了许久,直到人潮散尽,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她,她才缓缓打开自己的掌心。
掌心是一枚浅绿色的玉佩,上面写着“靖”字。
这玉佩缺了一只角,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可想来有些年头了,也是太后常年对段云琛的念想。
大概这玉佩常被人放在手里把玩,就连缺了的那只角,也被人盘出了包浆。
“怜儿。”
冷不防地,段昀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后。
傅怜儿缓缓收起了那枚玉佩。
“父皇说,这两日,我们得早些回去。”
“南疆皇族前来拜谒,还要部署许多东西。”
“好。”
太后丧仪,因着南疆皇族要前来进宫,宫中守孝时间,由原本应举行的四十九日,不得已改到了七日。
大齐地大物博,周边小国前来拜谒、带来贡品,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通常这样的情形,大齐须得准备酒菜、宴会节目、居住场所.......还有各种琐碎而细致的东西。
传闻南疆人,尤其是南疆皇室,最为诡诈难缠,所以为了防止她们出其不意的刁难怪招,各方面也得小心为上才行。
这次,齐景帝许是看中傅怜儿“奸巧”,或许打算“以毒攻毒”,更是早早将任务交给了段昀霆。
.......
“皇兄,您看!”
“都说京都繁华,这不同于南疆的街景,确实新奇呀!”
大约因为南疆皇室要来,京都的街景中,更多了平日不常见到的、各种出色的绝活儿表演。
有口中喷火的杂耍班子、有手舞大刀的功夫团队、更有唱双簧、演出戏曲的民间艺人。
各处各地都热闹非凡,那南疆公主,第一次来京都,已然看得兴致勃勃、挪不开眼。
“贵人,两位贵人。”
此时,两名乞儿见来了一顶异域风格、华丽丽的轿子,心知坐在轿中的人非富即贵,于是带着企盼,兴致勃勃地上前讨钱。
他们跪在地上,朝着两顶轿子磕头:“我们是京都的乞儿,没钱买吃的,求大人行行好,给我们赏点儿银子,或者吃的吧!”
“贵人心地仁善,一定会有福报,长命百岁、福寿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