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可傅怜儿不想要段昀霆护她周全，她想与段昀霆长相厮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已经从最开始的悸动，到如今的心照不宣、彼此守护了。
他们已经是最亲的人，不想让彼此受任何的伤害。
傅怜儿无话，像往常一般，将头靠在段昀霆结实的胸膛。
“你的心跳，好听。”她没来由地道。
夜色沉沉，宫灯星星点点。
迎接他们的宫人在他们前面，一路朝着正清堂走去，那急促又细碎的脚步声，为黑夜增添了几分莫名的压抑气息。
“皇上！”
到了正清堂外，那侍者便停下脚步，唤了齐景帝一声。
正清堂正门洞开，齐景帝坐在椅上，笔下龙飞凤舞写着什么。
“父皇。”
段昀霆与傅怜儿十指相扣，唤了齐景帝一声。
许久，齐景帝才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段昀霆与傅怜儿。
半晌，搁笔，坐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方才进正清堂，朝着齐景帝行礼。
“父皇。”
很快，桌上的画被人撤下，一群宫人端着餐饭，一言不发地鱼贯而入，将餐饭搁置在桌上。
齐景帝勤政爱民，在吃穿用度上虽精致，却也不奢侈，此时，桌上只摆放了一道金针煨火肚、一道鲫鱼丸子汤，另加两道色香味俱全的时令菜，仅此而已。
不等问候二人，齐景帝已经自顾自在桌前用起晚膳来。
“知道朕今晚为什么，这么晚用膳吗？”
“朕虽处在宫中，却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自己的子民。”
“可朕.......”
剩下的话，齐景帝未说出，便看向段昀霆，更咽了。
那双一向威严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别的情愫。
譬如：亲情、不忍。
傅怜儿隐隐能猜到齐景帝未说出口的话。
身为君主，不敢忘记自己的子民；可同样身为父亲，想必齐景帝，也不敢忘了自己的孩子吧？
寅王也是他的孩子啊。
齐景帝与段昀霆对视良久，段昀霆也久久未曾开口发言。
齐景帝又道：“宸王，依你看，寅王此番，该当如何？”
段昀霆沉默了。
今日齐景帝叫他们来，方才又说了那番话，想必是想借段昀霆之口，名正言顺地保全寅王。
可.......想到曾经寅王的种种所作所为，他实在说不出兄友弟恭之类、所谓求情的假话。
今日，他恐怕不能遂了齐景帝的意愿了。
“父皇。”
开口的是傅怜儿。
“父皇可知道，被人掳走、生死未料......甚至，在冷水中泡上一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臣媳当初被寅王算计，被人掳走、经受这些磨难的时候，没有一刻不曾想到，若是我下一刻便真的要命丧黄泉，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自救。”
“您想到您的儿子，可您有想到宸王殿下、温侧妃，还有被寅王迫害的那些女子，她们在遇到危险时候的感受吗？”
“还是说.......”
“哐当！”
话未说完，一只碗碟陡然从齐景帝手中飞了出去，砸在了傅怜儿身旁的门框上。
傅怜儿身形震了一瞬，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又跪得笔直，对上齐景帝震慑人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