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纵然是他有理，可想必，站在齐景帝的立场，要同时处置风头正盛的张家，还有寅王，只怕是难。
想来齐景帝也不愿意皇家的丑事闹得太难堪，甚至，还想给寅王机会。
如此，得思索思索，等会儿怎么说了。
可若要让他咽下这口气，让傅怜儿吃下这个哑巴亏，他又觉得憋屈。
小半个时辰后，谨身堂的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宸王殿下，您想好了么？”
段昀霆微微点头。
须臾，那满脸堆笑又不失威严的侍者，主动为段昀霆让出道儿来：“宸王殿下，请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齐景帝此时正坐在首座上，挥毫写着什么。
“父皇。”
段昀霆在首座前躬身，道。
齐景帝未说话，也未抬眸。
片刻，段昀霆将所找到的西域奇毒，还有城东宅子的信息呈上。
“儿臣查找了关于西域奇毒的信息，发现此前张皇后所中的西域奇毒，来自城东的一处宅子，那里不但有毒药，还有解药。”
“除此之外，儿臣去的时候，还发现了许多少女的尸体，还有许多符咒、佛像，只是，那座宅子，如今只怕被付之一炬了。”
齐景帝接过段昀霆呈上来的卷宗，粗略看了一遍。
只见城东宅子的主人一拦，名字赫然写着“靳冬学”三个字。
“靳冬学，他是什么人？”
“寅王府的得意管家。”
“啪！”
段昀霆话音刚落，齐景帝将手中的卷宗一撂。
片刻，齐景帝脸色沉沉道：“来人。”
“秘密查探城东的宅子，还有......”
“如果寅王管家害人证据确凿，交给京兆府依法惩办。”
“是！”
很快，齐景帝身边的两名侍者退出去了，顺便关上了谨身堂的门。
沉重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一时间，谨身堂只剩齐景帝和段昀霆，两人俱沉默了片刻。
齐景帝盯着段昀霆，许久从鼻腔中叹息出一口气来。
“等你到了朕这个位置，就会明白，人人都以为帝王随心所欲，可以肆意而为，其实不然。”
“宸王妃的事情，你们小两口，受委屈了。”
“.......朕......”
话未说完，齐景帝顿住了。
“我明白了。”段昀霆道。
“父皇，没有别的事情，儿臣就先回去了。”
他原想说天牢的事情，还有西域奇毒和寅王有关的事情，可事到如今，见到齐景帝的态度，他也便了然，不讨这份没趣了。
虽他也能理解齐景帝的难处，理解他作为他和寅王父亲、作为君主对于张尚清、对于皇后的左右为难，可到底......
他为傅怜儿感到不值。
“宸王殿下。”
段昀霆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的侍者又匆匆追了上前。
“宸王殿下，皇上让老奴告诉一声，若宸王妃无恙了，进宫来一趟吧。”
“还有，站在老奴的立场.......”
“皇上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所有一切，他都心里有数呢！”
段昀霆微微点头，离开了皇宫。
另一边，齐景帝脸色沉沉，看完了段昀霆递来的卷宗，又看了一旁的西域奇毒，还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