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看向段昀霆。
这次,是段昀霆开口:“他还活着。”
既然妇人内心如此洞察人心,他也便开门见山了。
“我想你应该能想到,我们来,是要做什么。”
“敖悟暗中招兵买马,这些年,对待朝廷的态度越发不满。朝廷自不会任其发展,若他继续现在这般,镇北军和旁边的晏家军,真的要出手了。”
“兰夫人,你经历过权利倾轧,自然知道其中的尔虞我诈。可是战场更加无情,昌平和大齐一旦开战,那些百姓、那些将士,又会有怎样血流成河的局面?”
“大齐的实力远在昌平之上,真要到那个时候,不但生灵涂炭,敖悟,也一定,回不了头了。”
兰夫人沉思片刻,流下泪来。
“我知道,我劝过他的。”
“走吧。”
她竟自顾自站了起来,摸索着往外走去。显然,是将自己交给他们,作为他们一方的筹码了。
她知道,这一去便没有回头路,敖悟,也没有回头路了。
可世界上,本不该有牺牲无数无辜百姓,成全一个人的野心的道理。
“你们只找我一个人,或许不够。”
“你们可听说过昌平王的义女,尹似玉?你们可以取她的信物,不过,断不可以伤人性命!”
段昀霆与临风,对视一眼。
尹似玉?
而那妇人,已经被身边的婢女扶着,渐渐走远了。
“好!”
段昀霆没有过问,不过从那妇人的态度中,也算瞧出了些许端倪。
或许尹似玉并不是定亲王的义女,而是......
或许这其中,又有一些狗血而热烈的感情,可是,谁知道呢?
“怜儿!”
段昀霆一出来,便看见傅怜儿和阿杏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傅怜儿只字不提先前晕倒的事情,迎了上去。
安顿好兰夫人后,几人没有在昌平多做停留,趁着定亲王暂时没发现那围满了护卫的别苑人去楼空,去了荔城。
同时,段昀霆修书,让陈州等周边小城,做好应对打仗的准备。
日头沉沉,听临风密报尹似玉今日上街,段昀霆一行人便骑马到了街上。
荔城的街道热闹如初,傅怜儿透过马车帘子向外看去,只见远远的,一个汉子背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面对着人群,吵闹着要那汉子挤进人群中,因为她要看杂耍。
那男人一颠,就将她撑到了高处,视野也更加开口。
只是,尹似玉一时被杂耍迷了眼,只顾姣好,浑然没注意对面渐渐驶过的马车。
“看。”
傅怜儿看了看对他们浑然未觉的尹似玉,看向段昀霆无不揶揄:“这世上不止男人花心,有的女子嘛,也能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当然了,我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如果你对我不好的话......”
说话间,傅怜儿看向外面的尹似玉,意有所指。
恰在此时,尹似玉似有察觉,朝着马车看了过来,待看到傅怜儿那张脸,她整个人僵滞了......僵滞了。
段昀霆勾唇。
小东西,竟然要说这样的话刺激他!
下一刻,他的手捞过傅怜儿的头,飞快地吻了上去。
“唔......”
傅怜儿猛地放下了马车帘子,瞪大了眼睛。
方才段昀霆的动作太过突然,她都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外面的尹似玉看到没有。
外面的尹似玉,已然看到了。
她完全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白宸飞”,还有那不知廉耻的傅怜儿!
当下便顾不得背她的雷靖,拍打他的背:“喂,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玉儿,你......”雷靖不明白,明明刚才杂耍看得好好地,为什么现在这般冷漠。
却见尹似玉飞快从雷靖身上下来了,跑着去追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