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与段昀霆、傅怜儿等人同坐一桌,酒过三巡,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地前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书房进了贼人,动了您的韩国公宝图,也不知那贼人只是看看,还是调换了真伪,所以老爷.....”
“韩国公宝图?”段昀霆闻言,抬眸看向傅振。
韩国公,便是段昀霆那曾经权倾朝野的外公,当年韩国公爱作画,可被人扣上奸臣后,平生画作便被人烧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墨宝已不多见,段昀霆身处皇宫,更是没有藏品了。
傅振恼了,骂了那小厮一句:“没眼力的东西,瞎嚷嚷什么?”
不过,他却迅速站起来,言辞之间分外紧张:“王爷、诸位,那张宝图,是本官几年前花重金买下的,算是为数不多的韩国公墨宝了,诸位自便,本官去去就来。”
说完,傅振忙离席,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傅怜儿侧头看了段昀霆一眼。
红色的灯火映衬中,段昀霆的五官越发侬艳,看不出什么情绪。
傅怜儿想起从前,自己在读到韩国公生平的时候,还曾注云:红豆神医愿救你狗命。
后来段昀霆见了,还问她可知道韩国公是谁。
如今看来,段昀霆是崇尚韩国公的,所以......
“想去就去吧。”她道。
段昀霆抬眸,看向她,片刻:“本王不在,你哪里都不许去。”
说完,段昀霆离开了。
不过,傅怜儿并不太担心自己——这里是傅府,钱氏即使再想害她,想来也不会不要命地,在这里做些诬陷她的勾当。
毕竟她现在是宸王妃,钱氏抓不到把柄,也会因为段昀霆投鼠忌器!
这边,有婢女匆匆路过,撞了钱氏一下,将钱氏手中的酒杯撞得洒了。
“你这贱蹄子!”
“夫人!”
那撞了钱氏的婢女脸色大变,忙跪下:“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夫人见谅!”
“罢了!”
许久后,钱氏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沾湿的袖子上:“看在今日老爷生辰的份儿上,便饶了你。”
她又看向满桌的宾客,赔笑:“实在不好意思,妾身的衣裳脏了,诸位请自便,妾身前去更衣,去去就来。”
说完,得了几位贵妇的首肯,钱氏也匆忙离开了。
一时之间,整张席上便只有前来贺寿的客人。
傅怜儿垂眸,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傅振的书房在听香阁后面,离得远了,还能听到戏台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傅振进了书房不久,“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王爷!”傅振见段昀霆前来,微微躬身。
段昀霆走了进来。
屋子里点了两盏灯,夜色下,不算昏暗,也不算十分明亮。
“本王看看画作,或许可以鉴别。”段昀霆道。
只见傅振书房的墙上,的确挂着一张被装裱起来的宝图,那宝图上还有韩国公生前的私章,看起来颇为逼真。
上面画着远山、枫林、麋鹿、马车、瀑布,千里江山层林尽染,透着一股浑厚的遒劲,整幅画分明是用了暖色,却透着一股雨后的清冷孤高之感。
即使是赝品,也实在逼真了些。
段昀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然而,看到外公的墨宝,却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的目光落在宝图上,手指摩挲过装裱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