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顾不得尊严，愣了片刻，又忙跪着爬过去，对傅怜儿祈求道：“怜儿，不管怎么说，你好歹叫我一声母妃。还有昀霆，昀霆也需要我的扶持呢！”
“你去跟皇上所说，让他饶了母妃这一次，母妃再也不会跟你们作对了，好吗？”
“母妃跟你道歉！”
说话间，见傅怜儿不为所动，林舒甚至跪地磕头，边哭边道：“母妃给你道歉，母妃给你道歉.......”
林舒这样的姿态，让傅怜儿感到不适。
她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舒妃娘娘的礼，我受不起。”
“不过，我也不好骗。”
“动手吧！”
“不，你是医者，你怎么能让人夺去我的性命！你该救人不是杀人！”
“你这样会遭报应，你.......呃.......”
林舒见百般求饶，傅怜儿也不心软，正要再说什么，却被一位侍者，用一根白绫勒住了脖子。
渐渐地，随着白绫勒得越来越紧，林舒挣扎得越发厉害，看着傅怜儿，眼中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傅怜儿没看她，皱着眉，语气淡淡地：“舒妃娘娘难受？”
“我知道，被白绫勒住，呼吸会越来越困难，眼前也会越来越黑，会耳鸣，会麻木，大脑也会渐渐空白，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很难受。”
“可你还记得，死在安宁堂的那个百姓吗？”
“你还记得那个死在牢中，脖子的脊骨都被勒断的邹贵吗？”
“你还记得粥棚坍塌，死伤的那些百姓吗？”
身后渐渐没有了声音，傅怜儿朝着舒妃看过去。
行刑的侍者用了十足的力道，舒妃已经不再扑腾了，渐渐地，没了生息。
一股带着腥臊味的黄色液体，从她的身下流出。
“唰......”
那三尺长的白绫，被行刑的侍者抽出来了。舒妃的脖颈处，赫然一道红得发紫的勒痕。
侍者呈上白绫：“宸王妃！”
傅怜儿缓步走到舒妃面前，探了探脖颈处的脉搏。
她死了。
傅怜儿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林舒的脸上。
林舒睁着眼睛、面色被勒得青紫，满含恨意，死得很难看。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庞，她竟有一种久违的、心惊的感觉。
她没有立刻发号施令，而是不疾不徐地拿起桌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几小口喝了个干净。
“你们是父皇的人，如今舒妃死了，你们去复命吧。”
“是！”
侍者们都离开了，傅怜儿才出了重华宫，暗自觉得腿有些发软。
虽然舒妃该死，可傅怜儿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来。
就像舒妃说的，她是医者，作为医者，应该救死扶伤；见死不救，甚至亲手杀人，也或许是一种罪过。这会让作为医者的人越发愧疚。
大概因舒妃死前不断求饶，死相又很难看，这种难受竟又比上次她亲手杀人多上几分。
可她不后悔。
一抬头，段昀霆竟然在宫门口。
傅怜儿惊愕：“你......你怎么来了？”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走进来，垂眸看她：“害怕？”
她抬眸，答道：“没有啊！”
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下一刻，段昀霆竟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