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军现在已经拿下渔阳全郡,咱们要是再等下去,不止陛下危矣,涿郡亦危矣!”
刘琦重重一拜,恳求道:“还望王爷速速定夺,早日发兵前去救驾!”
此时,一阵秋风吹入大殿,赵虞突然觉得脊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微楞了一下,抬头看向殿外阴沉下来的天空,突然问道:
“今年百姓们的收成如何?”
这话刘琦可答不上来,怔了一下,不知道赵虞又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关心起百姓来了。
站在赵虞身侧的侍者答道:“今年雨水不如去年,百姓们收成比去年还差了一些,今年上计怕是收不上多少粮税,冬天快到了,今年百姓们肯定不好过。”
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赵虞仁善心怀百姓,他的仆从对这些具体的数字也很关心。
主仆俩对视一眼,眼中都染上不少愁绪。
刘琦正不知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到底要干什么时,就见赵虞站了起来,叹道:
“刘将军,不瞒你说,先前本王为陛下送去黄金万两,就已经用尽了府库存粮,加之今年收成不好,此时倘若发兵渔阳,这个冬天大家伙就都要饿死了。”
刘琦瞠目,“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这些百姓比陛下万金之躯还要重要?”
这话赵虞就不爱听了,神色也冷了下来。
刘琦自觉失言,急忙转变语气挽救,毕竟有些事,是不能摆在明面上上说的。
百姓不重要这些话,私下里说说就算了,可要是明着讲出来,却是要被儒生们戳着脊梁骨骂的!
“王爷,陛下自幼体弱,把陛下留在叛军手里,这要是龙体出了什么问题,你我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刘琦急道。
赵虞无奈的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不忍之色,嘴上说出的话却令刘琦心都凉了。
“没法子了,那就再苦一苦陛下吧。”
赵虞抬手一抹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开。ωωw.cascoo.net
独留下刘琦楞在大殿中央,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赵虞这句,“那就再苦一苦陛下吧”,逐渐凌乱。
刘
。琦欲言又止:“不是、我、王爷您.......”
可惜赵虞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他纵有再多的话要说也只能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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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北方突然迎来一场暴雨。
大雨倾盆,仿佛天河漏了個巨大的窟窿,豆大的雨点从早下到晚,连着下了一个月。
就在刚刚拿下渔阳全郡的徐月等人以为会有一场山洪暴发而时刻警戒时,大雨突然就停了。
天然的地理优势让渔阳郡在这场暴雨中坚挺了过来。
但因为连月暴雨,基建进程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原本想在年底完成全郡主干道水泥铺设的计划,就此破灭。
虽然计划不能按时完成,但渔阳郡还是幸运的。
位于黄河以北的并州、冀州大部分地区,黄河水倒灌,农田惨遭淹没,被冲毁的屋舍多不胜数。
幸存的灾民们开始向更北的幽州奔来,而徐家军治下的渔阳郡,成为了灾民们的首选。
大灾往往伴随大疫,此时的北方大地上,饿殍遍野,如同人间地狱一般,三步就能遇到一具被野兽啃食的死尸,结伴逃亡的流民在官道上排成一条长长的线,一眼望不到边。
徐月感觉自己只是睡一觉醒来,渔阳郡边境卫城外,就多了数不清的灾民。
现在毕竟顶着反叛军的名头,所以王萍萍对自家地盘的管控安排得十分周密。
外来入境者,一应被挡在了刚刚修缮过的卫城城墙之外,入境者想要入镜,必须要接受层层盘查,确定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后,这才准许踏入渔阳郡地界。
凌晨时分,驻守卫城的徐家军士兵刚换上一班岗,一抬眼,就看到城墙下那密密麻麻的灾民,顿时吓了一大跳。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微弱的光线下,借助将军留下来的望远镜,可以看到城外官道上正有数不清的灾民朝这边走来。
只是勘察状况的这几分钟时间,城墙下的人又多了几十个,这些难民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部缩在城墙下,眼巴巴的望着这座坚固高大的卫城墙,期
。盼着能看到希望。
他们衣衫褴褛,有的甚至没有衣服可穿,只在身上披一块草席勉强蔽体。
男女老少皆有,但多是体力更强的年轻人,老者不多见,就算有,也是被一大伙人护在中间的。
孩子们则躲在父母亲人的身后,被父母用草席或是麻衣挡住,把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挡在外面。
此时已经进入十月下旬,气温已经很低了,这些灾民又冷又饿,便在城门下点火取暖。
等到天光大亮时,周边山坡上的植被肉眼可见的秃了一大块儿。
生木燃烧起来浓烟滚滚,整个卫城外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这些灾民又像是再次约好一样,在卫城下跪了下来,有自卖自身的,有要卖孩子的,还有喊着要入徐家军、只求能给口饭吃的年轻汉子。
最让羊娃子感到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