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
加入社主阵营的伯亚等人都很清楚,要是没有徐月,徐家根本反不起来。
徐月手中掌握的是一套完整的成熟体系,如果说徐家另外四人是这套体系的躯干,那徐月就是这里面的筋骨。
是徐月掌控了思想,是她提出的一项项实是求实,符合事实的政策,才能够让分田分地这件事顺利进行下去。
也是因为她,才有今天的诉苦大会,以及未来那个没有皇帝,只属于人民自己的国家。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太能够明白这个诉苦大会有什么用处,看起来只是一個形式上的东西。
但他们相信,只要是徐月提出的会议,就有它存在的作用。
只是他们浅薄的见识跟不上徐月的思维,才无法理解到其中深意。
又是一声响亮军号,演武场上的众人全部安静下来,看着演讲台上的徐家五人。
徐月站了起来,看着被安排坐在农民代表们对面的壕绅地主们。
“今天是农民诉苦大会,我猜诸位地主老爷肯定很困惑,我为什么要把你们也叫过来。”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被骂被打被辱的?”
十几为壕绅地主们面面相觑,从他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很想反问徐月:难道不是这样吗?
但他们不敢这么问,只等着徐月继续说下去。
徐月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的,今天我把诸位叫过来,是想让你们听一听,曾经为你们付出大量劳动却得不到合理报酬的佃户们,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徐月看向骚动的农民代表们,高声问:“我仅仅代表我个人,问一问大家,你们现在过得好吗?”
骚动的农民代表们瞬间露出了困惑的目光,这还用问吗?
他们当然过得不好!
“今天既然是诉苦大会,那么就由我来做代表,先来跟大家伙说一说我们家以前的事吧。”
徐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们家是什么出身,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实际上,我们一家就是从冀州山阳郡逃难过来的
。,也只是和大家伙一样的普通老百姓。”
“七年前,山阳郡大旱,我家颗粒无收,苦熬到八月,全村都死光了也没能等到老天爷下一雨。”
“那时,要是没有我阿爹阿娘进深山冒死打猎换得水和米来,我家连米糠团子都要吃不上了!”
“祸不单行啊,流民军来了,爹娘带着我们兄妹三人躲进深山,才得以捡回一条命。”ωωw.cascoo.net
“你们想想,又没水又没吃的,还有流民军追着,那样的日子过得有多难。”
演武场上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残酷的天灾,听徐月这么一说,瞬间有了代入感,想起自己当年遇到天灾时的场景,一个个的,眼中都闪烁着泪光。
“大家伙没有吃的,就开始吃人了,我还记得那个独眼男人盯着我的目光,就像是人看着肉一样,让我心里发毛......”
“后来好不容易,大家找到一个水塘,没成想,流民军杀来了,那明晃晃的刀子一扬,与我同行的村民脑袋就滚了下来。”
“那时,看着那个脑袋,我就知道,这大庆朝的本质,就是人吃人!”
“手里有刀的要吃手里没刀的,手里有权的要吃手里没权的,而像我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就只能换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孩子去吃!”
“我同爹娘兄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一路循着水源北上,路过的村庄全是死人,路边躺着的,也都是死人......”
“终于,我们到了濮阳,听好心人说,这里有人发赈灾粮,我们一家欢喜得不行,以为终于循着活路了,毕竟城里有官府啊,莪们都是大庆的子民,官府不可能放着它的百姓不管呐。”
“可你们猜怎么着?”
演武场上的众人早已经听得入了迷,特别是经历过逃荒的那些外地流民,简直感同身受,仿佛徐月诉说的是自己的经历一般。
有人答:“可是得了赈灾粮?”
也有人问:“城里会收留咱们这些灾民吗?”
显然他先前去过的城池,都没有收容逃难而来的流民。
徐月遗憾的摇摇头
。,“官府的嘴脸,大家伙难道还不晓得吗?赈灾粮没有!唯一的金银细软也被那些化作土匪模样的官差们全抢走了!差一点点,我们一家的命也要丢了!”
“官府压根就没把咱们当人看呐,这大庆从骨子里就已经烂透了,官府的所作所为难到当权者不知道吗?”
“他们知道,他们很知道!加赋税,征徭役的时候他们最清楚谁才是他们的百姓了!”
演武场上的农民代表们蹭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官府最清楚了,他们最知道了!”
那声音中包含着的愤怒与怨气,仿佛要冲破天际,只听得梁老爷等壕绅地主心肝乱颤。
渔阳前太守苏辞弱弱反驳了一句:“官、官府也不全都是这般,也、也有好的......”
然而,他这一点点声音,转瞬间就被农民代表们气愤的怒吼完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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