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风雪，走回客栈。
云潇伏在夜凌的背上，双眸紧闭，发出轻轻的鼾声。
夜凌走进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拉开被子为她盖好，掖好被角。
她酣睡的面庞在淡淡月光下显得天真无邪。
他深情注视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出房间，照例在门外墙边坐下，抱起双臂，闭起眼睛，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这样，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唤：“小飞，小飞？”
他浑身一激灵，猛地睁眼。
云潇站在门边，披着一件外衣，用手攥着衣领，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她的脸颊绯红，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寒冷。
“这么冷的天，睡外面哪行呀？”她柔声道，“会冻坏身子的。”
夜凌痴痴地凝视着他，以为身在梦中。
他每晚都睡在这里，她除了赶他滚远点，从未说过别的，何曾像此刻一般温柔？
云潇微微俯下身子，牵起他的一只手，浅笑道：“进屋睡吧，暖和。”
夜凌愣愣地站起身，被她拉着走进了房门。
门关上了，桌上燃着一支红烛。
云潇用小手摩挲着他的手掌，“瞧你的手，冻得像石头一样凉。”
她把他的大手举到自己唇边，轻轻往上面哈气。
“还冷吗？”她问道，拉着他并排在床沿上坐下。
夜凌脑子中一片混沌，已经忘记了身在何处。
“还冷。”他呆呆道。
云潇勾唇轻笑，将他的大手拿起来，贴在自己胸前，用外衣盖了起来。
“现在还冷吗？”她说。
“不，不冷了。”他这样说着，身体却在轻轻打颤。
红烛照映下，她肌肤娇嫩，宛如粉雕玉琢，透着一丝迷人的绯红。
酒精持续在大脑中发酵，夜凌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红烛熄灭，黑暗中传来轻轻的喘息。
片刻之后，云潇胸前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片片红色的吻痕。
他的唇游走在她的娇躯之上，忘情地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等一下。”云潇忽然说，轻轻推开了他。
“怎么？”他喑哑道，发红的眼眶中燃着抑制不住的情玉之火。
云潇抬手，摘下了颈间的白玉玦，放在枕边——那玉玦刚才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为什么摘掉？”他问。
“我想好好感受一下。”她轻笑。
一瞬间，她清冷的眸子中燃起小火苗，媚眼如丝，柔软的身体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她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给予的爱。
帷幔之中，春意盎然。
一夜颠鸾倒凤。
*
次日清晨，淡淡的阳光透过窗纸倾洒进来。
云潇睁开眼，觉得浑身酸痛，像散架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努力支撑着站起来，将秀发梳理整齐，披上衣服。
床上的男人仍在酣睡，侧颜英挺俊朗。上半身露在被子外，肌肉线条很好看。
忆及昨夜种种，云潇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眼神中漾着一丝柔情。
她系好衣带，摸了摸颈间，弯腰从枕头下拿出无心玦，戴在脖子上。
一瞬之间，她的笑容忽然消失，表情忽然变得冰冷如霜。
再望向床上的男人时，她投下了凉薄、无情的一瞥，转身离开。
*
当夜凌醒来时，眼前又是人去床空的景象。
阳光洒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伸手一摸身边变凉的床单，心里也空荡荡、冷飕飕的。
他害怕这样。
他多么想醒来之后，发现美人躺在身边。他想拥她入怀，对她说“爱你”和“早安”。
她怎么能又撇下他走了呢？
夜凌急匆匆披衣出门，买了早点，直奔训练场而去。
云潇威风凛凛站在高台上，指导学员们练习。
“你又迟到了，顾小飞。”她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夜凌心里一凉。
这个睡完就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好无情。
“当我是什么？小垃圾吗？”他心里酸溜溜的，气不打一处来。
训练间隙，云潇走到他附近，给旁边的人纠正动作。
夜凌心中委屈，故意也板着张脸不理她。
忽然，“啪”地一声，他屁股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只见云潇站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她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形，笑盈盈、亮晶晶的，蕴涵着一丝调皮与促狭的神色。
“不理我是吧？”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说，“瞧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夜凌心中一荡，仿佛三尺冰冻突然融化，整个人沐浴在春风中、掉入蜜糖水里。
“是吗？”他小声笑道，“我等着。”
突然，云潇又敛起笑容，恢复了严肃，“好好训练，认真点。动作不标准！”
她抄起教杆，在他面前虚晃，活像个班主任。
夜凌的心一下子又从春天入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