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发现侧屋的小窗被木板封住,里面传来女人神经质的哭喊声。
男人神情苦涩的道:“那是我女儿,自从被成国公府的小公爷凌辱之后,就疯了。”
朱英龙性情残暴,女子落入他手里会受到各种手段摧残,更不要说他的手下也无恶不作。
这些女子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遭受这种炼狱般的折磨,精神根本承受不住。
“大人,这是那帮人收买小人的脏银。”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五两银子交了出来,朱由检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
常延龄心中不忍,小声道:“殿下,这家人也太可怜了,银子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这是收买苦主的脏银,若是留在他手里,那是害了他。”
朱由检直接将银子收入袖子里,常延龄张张嘴巴,闷闷不乐的转过身。
这时候朱由检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张五百两的会票,还是前段时间才魏忠贤那里敲诈来的。
“你配合锦衣卫办案,这是给你的奖赏。”
说着将会票硬塞进男人的手里。
男人哪里见过这般多的银子,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朱由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别说这么多,小爷我可听不得肉麻的话。”
说完环视一眼周围,道:“找人将院子收拾一下,再找个婆子照顾你的女儿。记住,你女儿受了刺激,要慢慢调理,让她多晒太阳,多和她说说话。”
交代完之后,朱由检就带着人离开。
男人握着手里的会票,眼泪顺着深刻的皱纹流了下来。
几人出了院子,常延龄还久久未能回神。
破败的院子,疯了的女儿,麻木的父亲,这就是朱英龙造的孽。
“殿下,看了这些,我才明白你为何要将朱英龙这种人,和勋贵子弟分割。”张世泽也沉声道。
常延龄也道:“不过殿下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
朱由检尴尬的咳了一声,心里暗骂一声找机会一定要把手里大额会票兑换成小额。
“只要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些,一些银子不算什么。”
张世泽赞叹道:“殿下视金钱如粪土,救济病弱,我实在佩服。”
“既然如此,若是还有人去骚扰苦主,你们收上来脏银,就自己拿银子填补上去。”
说话间,只见曹化淳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朱由检问道。
曹化淳惊魂未定的道:“刚刚传来消息,顺天府尹的轿子被马车冲撞,受了重伤,已经陷入昏迷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要知道董光宏可是三品大员,出门不仅坐着轿子,还有仪仗开道,怎么会被马车冲撞呢?
朱由检顾不得许多,连忙让吴襄将马车赶过来。
要知道董光宏身为顺天府尹,参与了朱英龙所有的案件,只要有他在,朱纯臣就翻不了案。
现在他重伤昏迷,那么接下来朱英龙一案就会出现许多变故。
“你们按照之前的安排,去监视各个苦主,避免他们出事。”
朱由检回头对着常延龄说道。
常延龄连忙道:“殿下放心,我等一定办好。”
就这样,朱由检坐上马车赶去董光宏的家中,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哭喊声。
朱由检脸色有些苍白,董光宏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好官。若是因为卷入这个案子死了,自己会愧疚死的。
跳下马车,朱由检直接冲了进去,董光宏的两个儿子见了连忙阻拦。
曹化淳喘着粗气跑进来,见了连忙大喊道:“这是信王殿下,还不快快让开。”
“董大人现在如何了?”朱由检问道。
董光宏的长子连忙道:“殿下,家父已经昏迷,正在等太医前来诊治。”
听到还活着,朱由检的心顿时放在肚子里,恼怒的道:“还活着你们哭个什么。”
董光宏两个儿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一会太医赶来,进去诊治。
朱由检拉过两人道:“董大人如何遇难的,可有人知道。”
董光宏长子道:“亲随说路过借口,有马受惊了,冲撞轿子导致的。”
朱由检又叫过来亲随亲自审问,但都没有线索。
堂堂三品大员突然遭遇意外,还是朝堂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朱由检心里暗想这件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明朝政治斗争虽然惨烈,但有个底线就是不许买凶杀人,所以朱由检也不敢断言,是有人想要谋害董光宏。
这时候也有一些官员知道董光宏遭遇意外之后,赶来查看的。
他们见到信王也在,都有些吃惊。
朱由检客客气气和他们聊了两句,这时候太医从卧房走了出来。
“董大人被马车践踏,肋骨骨折,内脏受损,惊吓过度。我已经医治过,仔细让病情不要恶化。”
朱由检又待了一会,眼见着董光宏轻易无法苏醒,只好先回宫。
另一边朱纯臣还在春风阁等待消息,得知董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