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刚想提醒奉圣夫人不要中了信王的计,就被骂了一句,只好乖乖的退到一边。
“王爷啊,你死的好惨。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都是奴才没照顾好你,奴才该死。应该让奴才先死啊。”
奉圣夫人听着这段哀嚎,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太监坐在地上,一边哀哭,一边向火盆里丢着东西。
她对信王还是比较了解的,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信王的贴身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这是怎么回事?”奉圣夫人心惊胆战的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压着声音小声的问道。
没想到曹化淳见到了她,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上来“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喊着道:“夫人,夫人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啊。”
奉圣夫人心里感觉无比的怪异,往日里曹化淳见到自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怎么一转眼变了性子。
刚刚自己还以为这是自己失散的儿子呢。
“曹化淳,这是谁死了?”虽然有些猜测,奉圣夫人还是忍不住询问。
“夫人啊,你可要为王爷做主啊。”曹化淳满脸的悲伤,哭喊着道:“王爷身体一直不好,最近更是高烧不退。奴才几次三番要去请太医,但是刘公公就是不许。今天奴才又去请太医,刘公公反而要打死奴才。信王殿下已经病重,但还是强撑着阻拦,却被刘公公气的当场吐血,刘公公走了之后,王爷就不行了呀。”
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堆染血的手帕,递到奉圣夫人面前道:“夫人请看,这就是王爷吐得血。”
手帕早被鲜血浸湿,残留在上面的血块带着恶心的腥臭味,让奉圣夫人脑袋有些发晕。
“你放屁。”鼻青脸肿的刘公公听到曹化淳给自己泼脏水,哪里还忍得了,“明明就是信王殴打我,对奉圣夫人不敬的。”
曹化淳并没有和刘公公争论,而是满脸悲痛的道:“王爷性子一直谦和,从来没有向宫里的奴才发过怒,又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呢?”
“夫人,这是有人把你当傻子,在搬弄是非啊。”
说到这里,曹化淳都不由佩服朱由检的手段,这番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先是灵堂,再是血迹,奉圣夫人本来就心思大乱,现在更是不明白到底谁说的对。
她也是看着朱由检长大的,自然知道朱由检沉稳知礼,不太可能会动手打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满脸怀疑的看了一眼刘公公。
刘公公被这一眼看的寒毛直竖,差点吐血。
自己说的明明是真的,夫人怎么就被曹化淳忽悠住了呢?
“夫人,老奴走的时候,信王还活蹦乱跳的,老奴绝不认为信王会突然暴毙。”
刘公公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所以直接走到灵堂前。
朱由检躺在衣柜里,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刘公公刚想走近细细观察,突然曹化淳大吼一声,吓得他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
曹化淳跑过去拦住刘公公,想起王爷对自己的嘱咐,“啪”的一巴掌打在刘公公的肿脸上,疼得他滚倒在地,眼冒金星。
“狗贼,就是你害死王爷的,咱家和你拼了。”
曹化淳心里直呼好爽,但是脸上还是装作悲痛万分的样子,冲上去就要打刘公公。
刘公公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爬起来,逃命似得在屋子里乱闯。
两个人就这样在奉圣夫人面前你追我跑,打了起来。
“给我拉开他们。”
奉圣夫人下令,几个青壮太监上前拉开他们。
她走到朱由检身边,看见朱由检双目紧闭,一张脸惨白的像白纸,真的像死了一样。
人死一个时辰后,就会尸僵,也就是身体发硬。
奉圣夫人伸出手,想要试试朱由检的体温和僵硬。
但是她胆子本来就不大,冲着活人自然可以耍威风,但是面对死人就有点心里发慌了。
恰好这时候,房梁上的白幡突然飘动,但是奉圣夫人却没有感觉到有风。
额头上渗出冷汗,这时候曹化淳突然大声道:“夫人,冤魂索命,你可要为王爷做主啊。”
奉圣夫人身子一抖,收回了手。
信王软弱低调,自己本来不想害他。但谁让皇子早夭,皇上体弱,竟有了让信王当皇太弟的想法。
冤魂索命,她感觉自己心中发慌,这索的到底是谁的命?
扫了眼刘公公,奉圣夫人紧张的后退几步,“你放心。信王是皇上的弟弟,如今突然暴病而亡,皇上一定会追查清楚的。”
曹化淳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道:“夫人明鉴。这件事很清楚,王爷病重,刘公公却频频阻拦奴才请太医。由此可见,王爷就是被刘公公害死的。更可恨的是,刘公公一再说自己是夫人手下太监,奉的是夫人的命令,这番话,勖勤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听到了。”
要说前半段话只是让奉圣夫人不以为然,那么后半句话就让她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
这个时候,可儿突然开口道:“曹公公说的是真的。小李子多次去请太医,也是被刘公公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