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过午饭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殷云生一早就去街上买了马车,原本云山派拨下来的银钱是计划买两辆马车的,但如今就四个人上路,本着节约的美德,殷云生只买了一辆马车。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对了。
四个人中,只有他是车夫的不二人选。
原本孟清和倒也能当苦力,但她昨晚受了伤,只能躺在马车里养伤。
堂堂云山派的师尊自然是不可能坐在车辕上风吹雨淋的。
余筱宛原本也坐在车厢里,奈何师尊黑着一张脸,孟清和又闭着眼睛装睡,实在压抑。
三个人的车厢难免拥挤,不出半里地,余筱宛便不情不愿地撩帘出了车厢。
好在下午又下起了雨,喧嚣的雨声掩盖了这小小马车上的沉闷。
路虽难走了些,到底都不是娇生惯养的贵人,除了马车颠簸时,孟清和不时会撞到受伤的手臂,疼得她眉头直皱。
叶季白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孟清和也不客气,在他身上挪了挪,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这段时间她认真想过了,要想找到龙骨,还是得从叶季白身上着手。
一年前是她大意了,当时她听叶季白说不曾见过龙骨,便以为龙骨是藏在云山派某个隐秘的角落,却没有想过,叶季白可能是在骗她。
如果连云山派师尊都不知道龙骨的下落,其他人又怎会知道?
哎,也就是说,当时的叶季白虽有意与她谈情,却没打算与她交心。
倒是个谨慎的人。
不过从近来的试探中,叶季白对她应是还存有旧情的,这便是一个机会。
这一年多她翻遍云山派古籍卷宗,找遍七座山峰,却一无所获。
孟清和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以前总觉得时间够用,如今三年过去,还没找到龙骨,她急了。
哪怕叶季白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她也要再试一次。
哪怕这一次是被叶季白抛弃,她也……这是她的报应,怪不得别人。
孟清和想好了,她要与叶季白重修旧好!
至于叶季白愿不愿意,她也想过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叶季白就算表面不愿意,他心底深处,肯定也是愿意的。
不然,他此刻就不会将自己拥在怀里。
他明知道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名声,可他却一再靠近自己。
除非他想毁了自己,否则……
等等……孟清和突然从叶季白怀里惊坐起身,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叶季白这种种行为,说不定真就是想毁了她!
但是话说回来,她在意人间那点子名声作甚?
孟清和想通了之后又默默躺了回去。
还是找龙骨要紧。
叶季白眼角抽了抽,不知她在发什么疯。
左右不要脸了,孟清和闲着无聊时,便开始对叶季白动手动脚起来。
可惜最后都没得到好下场,孟清和眼神幽怨地瞪着叶季白,磕磕巴巴地背诵云山派的心法口诀。
摘星大会在即,孟清和本就天资极差,如今又伤了手臂,本来计划路上边走边练剑,眼下也只能躺在马车里背口诀了。
叶季白只希望她背着背着,说不定福至心灵,就开了窍了。
不过这种事不能抱太大希望。
关于孟清和受伤之事,余筱宛倒也表达过关心,但关心不多。
大致意思就是:我就说晚上外面危险吧,喏,这不就被人砍了。
孟清和谢谢她。
还是殷云生知道心疼同门小师妹,在路过小镇时,跑去街上给她买了个软扑扑的靠枕。
孟清和靠在上面,十分舒坦。
为了尽快赶到千泽城,剩下的路程几乎都在马车上度过。
孟清和毫不客气地使唤着叶季白,渴了饿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叶季白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也毫无怨言,甚至脑子抽筋的时候,还会对孟清和笑一笑。
笑得孟清和汗毛倒竖,差点跳车而逃。
但出了车厢,叶季白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好在相处下来,大家也都习惯了,殷云生有时候还会主动请教叶季白一些武学方面的事。
叶季白也不藏着掖着,有问必答,所答必叫殷云生茅塞顿开。
相比之下,余筱宛就比较沉默了。
她好似有许多心事,却无人诉说。
她总是冷着一张脸,殷云生有意关心却也不敢多问。
半道休息时,叶季白若不在车厢里,余筱宛便会进来坐一会,她啥也不干,就默默盯着孟清和。
盯得孟清和浑身不自在。
这是什么怪毛病?
孟清和忍不住问:“余师姐有事?”
余筱宛摇头。
没事你瞅啥?
余筱宛终于道出了心内的疑惑:“师尊到底看中了你什么?”
“我做饭还挺好吃的,余师姐有空尝尝。”
这总算是一条优点吧。
余筱宛又不说话了。
孟清和想了想,道:“宁师姐不是我杀的。”
余筱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