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在忙着让她立稳、掌控好战局,便要撤了的。
沐瑾道:“虽说有战争财养兵,但非长久之道,终归还得自己地里的产出够养兵才行。”
赖瑶抬眼扫向沐瑾,道:“据我所知,你除了马匹煤炭等买卖是暴利外,淮郡、野沟子县的机械作坊、制衣作坊的收益亦是相当可观。”
别看沐瑾给兵卒、工匠、官员发俸禄都极为大方,他造出来的新鲜物什也多,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人们都存不下多少钱的。百姓的税低,还有养鸡鸭牲口,每年有诸多进项,手里有了钱,见着别人都买牛羊、盖房子,用更省力的农耕工具,买时新的家具物什,都是用得上的好东西,自然也就咬牙切齿地攒钱买了。这许多东西都是沐瑾和萧灼华的作坊里出来的,挣到的钱进了他们的库里,中间还要抽一层税,这收入极厚。
军中将领们去金器首饰追捧成风,千总级别以上的,手腕上没对金镯子、手臂上没对臂钏出门在外都叫人瞧不起。这要么是小气舍不得花钱,要么就是没战功兜里没钱。千总们的待遇再高,买一件好几两金子打造的镶宝石的金臂钏就得掏去一两年的俸禄,没战功赏赐还真买不起。
沐瑾说:“赚得多,花得也多啊。如今长岭山囤着十几万大军,又在打着仗,甲衣、衣服、武器磨损得快,要是都指望从野沟子县运过来,几千里路,光运费的开销都让人受不了,得就近建制造作坊。前线打着仗,伤兵的数量不会少,军医营只能做急救,之后就得把他们送到后方安置。医院和疗养院都得有。”
“医院主治疗,疗养院则是残疾后做康复训练的,我军中有好多兵卒子孤身孑然一人,伤残之后,连个能照顾他们的人都没有,总不能他们为我流血拼命,最后却落得拖着残躯沦落大街乞讨吧。”
赖瑶深深地看了眼沐瑾,用力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正是因为小七是这么个性子,她和方稷才敢把整个梧桐郡和身家性命都交到小七手里。如果换成是大哥,她顶多只能在他有难的时候伸把援手,至于旁的,各自安好吧。
沐瑾从赖瑶那里出来,回到大营,便下令让底下的人准备拔营,明天早上去长郡郡城。
楚尚已经把郡守府腾出来了,搬到他自己的承安伯府,如今承安伯府牌匾已经换了,上面只有两个字:楚宅。
沐瑾自个儿都没有独立的府宅,住在萧灼华的长公主府里和军营中,他又没发话,底下的将领自然不敢像以前朝中的那些将军一样跑出去开府、招募人马,弄得跟个小朝廷似的。
楚尚当着步兵将军,一切军务都在军中处理,他家现在纯属安置家眷的私宅,不做办工用途。
府,是指衙门或者是有爵位的人家用的,例如国公府、太尉府、大将军府等,其余的一般都是宅、第、园,在淮郡除了萧灼华的宝月长公主府和各衙门,只有沐真的宅子敢用府字。
沐瑾从楚尚家路过的时候,见门口的牌匾换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道:“挺有心的哈,态度真好。”冲楚尚立的功,怎么着,也得让把牌匾上的宅字改回成府字。
如今郡守、郡尉、郡监等官员都已经安排到位,各衙门都是刚张罗起来的,全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郡守直到沐瑾进城才收到消息,赶紧带着底下的官员赶去迎接。
沐瑾见到郡守他们,也没废话,先问各县、乡、村登记造册、官员委派情况,再问春耕安排。
郡守上任有两个月,已经把事情理顺,回答得头头是道,但大将军给的压迫感太强,仍旧战战兢兢满身冷汗。
沐瑾问完后,去到郡尉府又翻出册子抽查了一遍,确定办得还成,还是夸赞了句:“挺有效率的哈。”
郡守恭敬地抱拳道:“谢大将军夸赞,不敢当。”
他到任的时候,太史令方易已经带着兵卒们丈量好土地,把各县、乡、村都规划得清清楚楚的,将户籍都登记好了,且根据户籍册分派好土地,且土地册都整理好了。他上任后派人核查过,郡下各县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连那些家中壮丁死光的孤寡都给了安置粮,减免岁赋到家中孩子年满十五岁,还另行造册,让乡里、村里每年给予一定的帮助、被贴。
方易把人丁安置土地划分都安排妥当了,他到任后核对完账册,对各项心里有数之后,就只需要忙着安排春耕。农科院培育出来的良种低价卖给农人,派人到荒僻地方教他们用更新式的农耕方式进行耕作,查看哪些地方浇灌不方便,好安排开渠引水。
军工部修路挖渠派了两个千总营押着好几千战俘过来,如今正在绘制工程图。他得赶紧把地方报上去,以防对方有遗漏。要是错过这次军工部修路挖渠,往后就得自己安排人手了。
沐瑾对于民生安置挺满意的,再看到好多册子上有方易的落笔,在心里给他记了笔功,问:“商户们的情况怎么样?”
这商户自然不是小商贩、走货郎,而是大商户,以前的旧豪族。郡守道:“城里有传言,说大魏皇帝……咳,英国公正在征兵,要召聚六十万大军攻打我们,如今我们只有十几万人,恐防不敌,不少豪族还在观望,做着逃命准备。前阵子,军情部的齐大将军亲自带着人,抓了不少人,说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