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身影。”
乔烈心道:“沐瑾的大军在山里窝了那么久,爬几个哨兵在山上不是很正常么?”不过,出于谨慎,他仍旧去到帐篷外,抬起头就看到对面那竹笋似的山峰上面居然搭起了帐篷,还有炊烟。
那山峰四面悬崖,也只有采药人能爬上去,最多只能腰上挎个药篓或背个背篓,必须手脚并用才能爬得上去。采药人,那是常年赤脚,脚底磨出厚厚的老茧,能徒脚踩在岩石上,跟猴子的脚一样灵活。寻常兵卒,就算不怕岩石扎脚,那也没法站住啊,更别提往上运帐篷。
一顶行军帐篷,涂了桐油的布料本身就已经很重了,还有搭帐篷的架子,就算是平地运输都得运用辎重车,想靠人力运上去,派人爬上去拿绳子拉吗?
攻城战,爬到山顶上搭帐篷是什么意思?
乔烈只能让探子凑过去细探。
沐瑾防探子很有一手。乔烈派一队探子出去,能回来一两个就不错了,他不计代价派出探子出去,终于有了回信,带回来一个消息:山上架起了投石机。
还有一个消息,沐瑾搭大铁架子,用绞盘把投石机和辎重物资运到了山顶。
乔烈立即明白过来,气得当场骂娘,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轰隆声响。那声音出现在空中,夹杂着破风声响,宛若滚雷。
他惊觉到可能是对方山上的投石机发出了,急忙奔出去查看,刚出帐篷就听到轰地一声巨响出现在身后,脚下的土都在震动,他的大帐当场塌了下去。支撑大账的柱子让大石头撞碎,大帐塌了,簸箕大的石关深深地陷在地里,把地面塌出一个大坑。
乔烈倒抽口冷气,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大营全炸了窝,示警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大敌,到处都有人在喊:“敌袭,敌袭,有敌袭。”
他脚下的地面颤抖,天空中的石头成群结队地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头一砸一大片,帐篷都被压塌了,兵卒们让石头塌中,当场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乔烈的护卫见状,拿起盾牌把他护住,尽量往离帐篷远一些的地方躲。
这一波攻击来得稀稀疏疏的,很快就停了。
乔烈从盾牌下站出来,飞快下令:“立即去清点伤亡,查探对面的落石范围,迅速上报。”他抬起头看向城外的山头,只见所有能看到广临关的山头都驻扎上了帐篷。这就意味着,上面有投石机。
一顶帐篷住一个什的人,一台投石机五个人,他通过能看到的帐篷数量,就能数出二百台投石机,更何况还有看不见的帐篷数量。
乔烈用膝盖都能猜到,大营还有城关必然是对方的重点攻击范围。他的大帐靠得这么后,都让对方砸中了,要不是自己出来得快,只怕这会儿不死也伤。
这么多的投石机如果一起发起攻击,城墙上根本站不了人,墙都得塌。
蓦地,天空中又出现了一大片石头,分成十几个石头群落往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大群石头又朝着他过来了,乔烈想跑,都不知道往哪跑。那么大一堆石头,有可能掉落的范围极广,跑步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出得了它的范围,这能不能躲得开,全看运气。
他正在犹豫间,大块的石头落在他不到丈余远的地方,直径两尺的大石头把地面陷砸出一个大坑,砸得地上的土块四溅,打在人身上生疼。
有兵卒没让石头砸中,但让溅起来的土砸在身上吓得哇哇大叫,又叫一块落下来的碎石砸中脑袋,当场没了。
乔烈反应过来,高声道:“立即拔营,往县城撤。”撤出去,仗着兵力优势跟沐瑾的军阵拼,也好过挨石头砸。
沐瑾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力气把投石车运上去,想拆下来,也得时间。
算时间,临江郡那边应该打起来了,给沐瑾的时间不多了。
沐瑾不可能等到拆了投石车再攻城。要是沐瑾拆投石车,他就回守城关。沐瑾要是不拆投石车,他就把大军撤到投石车攻击范围外。
随着乔烈一声令下,慌乱的大军立即有了主心骨,飞快地拔营往后撤。
还在打着仗,帐篷辎重粮草不能不要。
这边拔营,那边投石哗啦啦地落,且数量越来越多,很多人正在拆着帐篷,就让落石击中,当场没了,还有不少人让落石击中时掀起的石块砸中,头破血流者不计其数。
许多兵卒当场崩溃:“这场怎么打?”
甚至有兵卒埋怨起来:“我们来了这么久,就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在山上架投石机打我们吗?”他只知道自己让对方架起来的投石机打了,但对于己方能不能拦住对方架投石机却是不知道的。
好在十三万人的大营占地绵延数里,地方足够大,有不少区域超过了投石打击范围。
大军经过最初的慌乱,顶着日夜不停的落石,留下大量伤亡,终于撤到了落石区域外。
乔烈退到了安全区域,看着远处山上的帐篷,脸色铁青。
他也有投石车,投掷距离连沐瑾的一半都不到,更别提把投石车运到山顶攻城的这种打法。就算有了对付沐瑾山顶架投石车这种打法的应对之策,沐瑾的新式打法层出不穷,战场上,一着输,就有可能全局败,扛得住几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