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大哥和二哥在您眼皮子底下抢我们东西,您没护我们。他们的子嗣有难处时,几千里路您都护得下来。我这都改姓了,您还把姓赖的孩子往我这塞,不合适吧。要说情分,我跟赖瑭、赖瑛有情分吗?”
老成国公对沐瑾说:“看在我是你爹、他们是我孙子孙女的份上,让沐坚撤回追杀他们的人。”
沐瑾忽然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好陌生,跟他记忆中那个会拿着金子来哄他的人,好像是完全两个不一样的人。这确实是他阿爹,但他更是赖瑭、赖瑛的阿爹。他们母子俩的态度如此坚决,阿爹却还要坚持护他们,再说什么都是多余。有些情分,耗着耗着,就没了。有些人,留在跟前,只会生怨、生恨,成仇,不如就此放过彼此,往后各自安好吧。
他说道:“我可以让沐坚把人撤回来,你带着他们离开我的地盘,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们父子不复相见,我跟赖氏一族再没半点关系。赖瑭、赖瑛的孩子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地界,否则,杀无赦。”
老成国公盯着沐瑾,这个以前成天洒泼打滚动不动嚷着不想当他儿子的孩子,到现在连亲爹都不想认了。他想把儿子们都保住,却似乎都弄丢了。好端端的成国公府,转瞬间落到如厮地步。
他缓缓点头,道:“好。”浑身的力气都似一下子被抽空。
沐真吩咐老管家去给老成国公收拾东西、套马车,即刻送他们离开,又派人去把沐坚叫来。
沐坚进入府里,便见到院子里停着好几辆马车,正在往上抬沉甸甸的大箱子,角落里缩着一群女人孩子。那几个女人还都是他认识的,全都是赖瑛偷养的外室,其中两个还是从烟花之地买来的。这两个是有手腕的,带着一群人,一路逃到梧桐郡,跟老成国公联系上,在老成国公的庇护下一路来到淮郡。
他扫了眼他们,朝沐瑾和沐真抱拳行礼:“见过老家主、家主。”
沐瑾指了下旁边的那伙人,说:“把派出去找他们的人撤回来,以后不要再找他们麻烦。”
沐坚知道将军是谋大事的,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结,连原因都没问,直接点头应下。
沐瑾起身,道:“陪我去后院走走。”不想把沐真留在这里添堵,道:“阿娘一起。”
沐坚落后半步,跟在母子俩的后面。他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却不好问,默默地跟着。
沐瑾扶着自家阿娘,踩着薄薄的积雪,穿过重重院子,来到后园。这后院是前主人游玩的地方,修建得极为景致,不仅有园林,还有亭台。
他扶着沐真在凉亭里坐下,又把侍卫送来的暖炉塞到沐真的手里,在她的旁边坐下,道:“还是那句话,人生的包袱,该扔的得扔。人嘛,哪能处处顺遂呢。不过,是真没想到,赖瑛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妾室孩子。”
沐坚道:“是外室,瞒着正室夫人在外面置的宅子养的。那庶长子的母亲跟英国公府的探子有点联系,他们每到危险关头,就有人出来救。”
他的话音一转,道:“赖瑛刚养外室的时候,我们劝过,但劝不住也就算了,正好通过她们把英国公、东陵那边安插的眼线揪出来,反过来摸到不少消息。”
沐瑾问:“阿爹不知道?”
沐坚道:“最开始老姑爷派人来处理过两回,后来有了子嗣,就懒得管了。”
沐瑾道:“卫国公世子在尚郡,可别把人坑了。”
沐坚点头:“我回头派人跟他通个气儿。”顿了下,又说:“除了有除了的省事,留着有留着有用处,不时放点假消息下套,或者是用来钓对方的探子,都行。”
沐瑾原本只是过来探望爹娘,没想到赶上糟心事,不过好在他赶上了,不然留阿娘瞧着那堆糟心东西多难受。他把这事岔过去,说:“以前大军都在一处,有什么事,报到大营里就解决了。如今有草原、边山、淮郡、魏郡、以及我现在亲领的中军大营五处驻军,过上三五年,我出征在外,总不能有什么军务都送到几千里外来找我处理吧。吏部、户部、刑部都配齐了,兵部还空着,不合适。你担任兵部尚书。”
沐坚惊得瞪圆了眼睛。兵部尚书?这可是相当于朝廷太尉之职。他以前只是一个郡守。
沐瑾道:“往后各营的升迁都先报兵部,军功薄也都送到兵部核实,征兵、练兵、调粮、后勤都由兵部筹备,各营只负责驻军、训练、打仗。军械作坊归工部,不归兵部,但兵部得有武备司储备武器军械等。齐仲的斥侯营,归我直领,不归兵部。兵部的斥侯营,你自己组建。”
他起身,捡来根枯枝,在雪地上画职能架构图,详细解讲有哪些部门、主要是做什么的。
沐真捧着小暖炉站在旁边看得直入神。她发现沐瑾弄的这个兵部,比朝廷的太尉府要周全得多,且兵部不直接领兵,实际带兵打仗的还是各营主将,而军队的粮饷只能通过兵部、户部从各地调粮,没办法自己筹粮,可以有效地控制拥兵自重的局面。
她瞧着沐瑾这般行事有章法,又把沐坚提拔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心头的那口气顺间通畅了。瞧瞧赖敬忠跟前的那一窝都是些什么东西,再看沐瑾他们,个个有出息。
沐真看天色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