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八岁,却是文韬武略样样出众,长得极为英气。他望向前方的大军,深知此战棘手,调头便去找到郡尉:“请立即安排人突围出去向隔壁魏郡求援,同时调集城中粮食统一分配,确保城墙上的所有兵卒都能有口饭吃。”
郡尉也想,可如今城里粮食吃紧,昨天夜里杀了许多抢粮的人,城里的人已是极度惊慌,就怕手里的粮食拿出去,自己都没得吃。敢去强行征粮,那是真能抽刀子直接开干的。
乔庄说道:“你是郡尉,必须把所有人组织起来,否则一旦吃不上饭的人闹起来,郡城立破!
守,只要守十天,我父亲必到!派人去喊话,十日之内,博英郡侯必到,我乔庄,博英郡侯的嫡次子,用项上人头担保,誓与淮郡共存亡!”
郡尉瞧见赖瑾那比山匪还要凶恶的行径,想想只能指望博英郡侯了,当即派人去把几个有名望的在大族召聚来,通过大族去向手里有粮食的施压,让他们留十天的粮食,其余的都交出来。
博英郡侯的威信高,又有他的嫡次子在这里,大家都觉得他必定来救,他哪怕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拖延。
陆陆续续的,收来了些粮食。
这时候稳定军心最重要,乔庄当即让郡尉把收来的粮食拉到各城门口,在大街上生火做饭。
守城的兵卒饿着肚子,听到外面的喊话,要不是城门关着,都想出去了。他们看到有粮过来了,又振奋起来,喊着:“有粮啦,有粮啦……”
城外的镇边大军听到城里的喊声,立即禀报给赖瑾。
赖瑾一听,这是挤出点粮食拉到城墙处准备做饭鼓舞士气呢,赶紧攻城,别让他们吃饭。
他的命令一下,传令兵当即敲响了战鼓。
刚歇了小半个时辰的镇北大军,立即拿起长矛,喊杀着:“杀——”又冲了上去。
守城的人,大部分都在饿着肚子打仗,到下午的时候,城墙上的防守势头明显不如上午。
可镇边大军好几次攻上城墙,眼前就要攻破防御,却都叫人给打了下来,形势有点反常。
赖瑾听到有人来报,他们正在进攻的这面城楼上有一伙人特别勇猛,带着郡城里一群勇猛不怕死的豪族在城楼上来回游走堵住缺口,大军攻上去好几次,都叫那伙人给打了回来。那群人穿的是银色盔甲!
银色盔甲,博英郡侯府的盔甲颜色。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博英郡侯的次子乔庄来郡城当说客。赖瑾之前没在意,如今看到对方这么猛,立即叫人传令:“传令各营,博英郡侯的次子乔庄在城中,谁要是斩下他的人头,赏黄金十两,立即晋升一级。”
都尉现在是升无可升,但佰长能升千总,千总能升营将,营将能升都尉!
镇边大军不要命地往城墙上冲。
守城兵卒们大多数平时只能吃半饱,长得很瘦弱,激战一上午,又渴又饿,体力透支,筋疲力尽,瞧见下方的勇猛攻势,再想到宣传兵的喊话,心里已经生出降意,抵御的势头又是一弱再弱。
镇边大军从薄弱处攻了上去,大声喊:“降者不杀——”
“卸甲归田者,分粮分地——”
越来越多的镇边大军上了墙头,喊声越来越多,那声势越来越吓人。有悍不畏死的豪族带着忠心效死的仆从拼命抵御,也没能挡住。
敢于冲杀者,挡到最前面,纷纷倒在镇边大军的长矛下。
余下的郡兵、县兵、家兵们见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吓得纷纷扔下武器抱头蹲下。
拿着武器的没放的,叫镇边大军扑上去用长矛戳死,还有人专程负责割鼻子记战功。战斗的时候,是以什为单位聚在一起的,不仅有个人杀敌战功,还有集体战功,为了避免漏掉战功,副什长在记战功的时候,还会负责割斩杀者的鼻子。
这些穿着甲衣手拿武器不降的兵卒,一个人就是十亩地,可千万不能放过。
随着城墙上撕开口子,越来越多的镇边大军上了城楼,又再杀向城门口。
乔庄带着府兵,殊死搏斗,杀得两眼血红。他身边的府卫见到大势已去,喊:“小将军,走啊!”赖瑾的中军在这边,这里的攻势是最猛的,如今城已破,他们只能从另一面突围离去。
乔庄知道淮郡郡城守不住了。没粮,兵又是乌合之众,饭都吃不饱,打个屁的仗!他大喊声:“走!”带着兵,朝着往魏郡方向去的城门跑去。
银色的盔甲在战场上格外显眼。
攻上城的镇边大军早就发现了他,许多人都奔着乔庄去!十亩地算个屁!拿下乔庄,仅赏的十两金子就够买多少地了,更何况还能立即晋升一级。
大将军按照之前的战功接连提拔了了几个营将,留下的营将位置越来越少,千总们都急疯了,大喊:“拿下乔庄,别让他跑了!”带着人拼命追击。
乔庄听见喊声,回头,就见到许多上了城墙的镇边大军连城门都不去开,杀气腾腾地朝他攻来,便知要遭。赖瑾那厮,说柴绚拿金子买他脑袋,最爱干这种事的其实是他。
他想要离开,需要先突围,身边才二百人,已经战死不少,突围已是无望。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已是走投无路。
他骂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