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碑,追为英烈。哦,这也是我们成国公府的老惯例了。”
孙文才走的就是成国公府的门路,这点事,自是满口应下。他扭头对县尉说:“即是跟兵事有关,就劳烦县尉了。”
郑县尉心下恼怒:叫本尉给几个兵卒子修墓筑碑,好大的脸。
可眼下成国公府的兵就在跟前,却是不好翻脸的,于是应道:“份内之事,义不容辞。”
与孙潜同来的千总沐熊叫来一个佰长,示意他带着人跟县尉去办这事。
县令孙文才有许多话要跟孙潜说,闻言催促郑县尉,“劳烦郑县尉即刻去办。”待把郑县尉催走,便邀孙潜去县衙。
孙潜说道:“来之前,公子吩咐我等不得扰民。”他瞧见城门旁边就是市场,这会儿做买卖的俱已收摊回家,地全空出来,足够驻扎下千人。
沐熊顺着孙潜的目光望去,瞥见附近的酒肆食寮都多,正好让底下那帮许久不见荤腥的兔崽子们打个牙祭。他对孙潜说:“此地便可驻扎。”他们不仅带的买粮的钱财,还带了睡路边的帐篷,这地儿宽,能扎帐篷,不用睡大街。
孙潜担心这帮兵卒惹事,特意拨了笔钱财给沐熊,叮嘱道,“买东西要给钱,千万不要扰民。”
沐熊说:“咱是兵,又不是匪。”叫来麾下的佰长们,把手里的钱分给他们去买吃食,又下令:“不准喝酒,亦不得离开此地,若是逮着谁去娼馆花坊,即刻打发回原籍。”打回原藉,没了军藉,家里减免税赋的优待、自己的薪俸俱都没了,处罚远比挨军棍要严重得多。
众佰长赶紧应下。
沐熊这才带着一百人,跟着幕僚孙潜、县令孙文才去县衙。
长岭县衙分成两派,一派是管县兵、负责剿匪缉寇的县尉,一派是负责监察之职的县监。县监姓王,跟郑县尉一样属于长岭县五大豪族。县衙里的事俱都由此二人说了算。
郑县尉被支走了,王县监还在,瞧得孙文才的心中一阵恼火,想要以招待族弟为由,下逐客令,让孙潜拦住了。
这正是晚膳时分,孙文才设宴招待孙潜和沐熊,王县监、李主簿等众人作陪。
酒过三巡,孙潜说起此次的来意,“一来是为安葬战死的三位英烈,再就是买粮。我家公子忧心去边郡缺粮食布帛,吃不好睡不着,原本身体就已经有些抱恙,如今遭遇山匪伏击,受到惊吓,病倒了。我出来前,他紧紧地拽住我的手,说,‘务必请先生筹齐三十万石粮食、三千匹布、五百头羊。若是见到这些,兴许我这病就好了。’”
王县监心说:“三十万石粮,你怎么地不去抢,与城外的山匪有何区别。”你一个路过的外来户,还敢在长岭县撒野不成?惹急了,派几个人摸过去,一不做,二不休!
孙潜继续说:“运粮之事,我们自己就可解决,省下来的运输耗费可得算成折扣。”
折扣?王县监诧异地叫道:“买啊?”
孙潜说道:“买啊,我们是兵,又不是匪,自是掏钱买粮的,买粮的钱我都带来了。”
王县监的态度立即大转弯,“哎哟,误会误会,孙兄,误会了,误会了!不说了,兄弟我先罚三杯!”咣咣咣地给自己满上三杯,陪礼道歉,又给了身后的老仆一个眼神。
老仆会意,悄悄退出去。
孙潜瞧见了,起身,招呼道:“文才老弟,王县监,随我来。”直接把他俩请到自己落脚的客院,指向旁边的拉箱子的板车。
每辆板车上都装有贴印有封泥的箱子,箱子与车子用麻绳捆在一起,绑得严严实实。
孙潜让把守铜钱的佰长解开绳子,掀开箱盖,露出里面串成串的铜钱。他把所有箱子的盖子全部打开,又随意挑了其中两口掀翻在地,满落洒地铜钱。
成堆的铜钱就在眼前,这诚意十足。带着钱来买粮,还能自己运粮,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买卖上门,还能顺势攀上成国公府的门路。
不仅王县监,连长岭县李姓豪族出身的李主簿亦都热切起来,拉着孙潜自报家门,说自家有多少存粮,包管够,末了还往孙潜袖子里塞了一锭十两重的金子。
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
……
秃子寨的谋士只比孙潜晚两刻钟抵达长岭县,找到郑县尉后,将自己跟郑弘的计划和盘托出,请郑县尉安排。
郑县尉心说:“瞧他们那样子,哪像要去剿匪的。”
对方有两万大军,稍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英国公府是给他们兵械甲衣,可如果他跟成国公府的两万大军动起手来,英国公府还能把南卫营或者是封地的兵马调出来救他们不成?
他决定先看看形势再动。
第二天,大清早,郑县尉刚出府门,就见到外面大街上,粮车排成长龙,运往城门口方向。
他顺着粮车一路走过去,待抵达东门市场口时,便瞧见以前的商贸市集这会儿已经叫驻军帐篷和堆成山的粮食占满了,就在进出城的街道都挤满了来送粮的人。
孙潜亲自带着人领着兵,在那里清点粮食、布帛,忙得不可开交。
当地王、李、秋、许四大豪族的族长亲自在旁边作陪。
守在旁边探听消息的老仆见到郑县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