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瑛成亲后,带着老婆孩子到外地做官去了。三哥赖琦去年成的亲,三嫂有身孕,这会儿没见着人。四姐上个月出嫁,不在京城。如今府里剩下五姐赖瑗、六姐赖琬和赖瑾自己,再就是许姨娘和昭姨娘。
赖瑾去到成国公夫人身边,唤了声,“阿娘。”问,“怎么只有你跟大嫂在这里?六姐她们呢?”
成国公夫人说,“安排她们去把守侧门、后门、库房去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别人都打进府里了,他爹都带着兵打出府去了,他才到。
赖瑾说:“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成国公夫人对于赖瑾拖拖拉拉墨墨叽叽的性子都习惯了,此刻也不是训孩子的时候,唤了声:“阿桂,老贾。”
桂婶和仆人老贾上前,抱拳躬身,唤道:“夫人。”
成国公地人说道:“你们带人跟着瑾公子到府中巡防,谨防有人溜进来作乱。”
两人应下。
赖瑾抱拳领命,带着自己的随从,到府中巡视。
国公府的面积比他上辈子逛的王府都大,且大盛朝的建筑格局也很随意,并不是四合院形状的,就连皇宫都是七圆八扁。成国公府的宅子,占地大,府里进出的人又多,开了好几道门。除了正门,还有左侧门、右侧门、后门。
赖瑾最先赶往离得最近的左侧门。他到的时候,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有五具是翻墙进来的禁军的,有一具府兵的,还有两个受伤的武仆。
府兵是朝廷给的编制,是从军中分派过来的正规军。
武仆,则是他家自己养的打手,都是很小的时候就买进府培养起来的。
昭姨娘正站在梯子上,撩起袖子,朝着墙外射箭。在她的身旁,架了好几把梯子,上面站着人,用长矛戳向意图翻墙进来的人。
院墙外一片嘈杂,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叫嚷声响成一片。
赖瑾踩着架在墙头的梯子爬上去,就看到自家三哥赖琦正领着人在跟包围府邸的禁军激战。
他三哥的个头比大哥稍矮些,也有一米八几,长得极为英武,一身本事很是过硬,冲入禁军之中,手起刀落极为利落,不断有禁军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这种冷兵器战斗,极为血腥凶残。赖瑾看着那些四散飞溅的鲜血和断肢碎体,整个人极为不适。
他踉跄着往梯子下挪了两步,又想到自家三哥正在外面激战,自己这么怂是不是不太好,又爬上墙,让随从们上弓箭,帮忙射杀。
里应外合,很快外面的那伙禁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边战边退,已呈溃败之势。
赖琦看了眼墙头上的亲娘和赖瑾,冲他俩咧嘴一笑,打过招呼,便又冲前面溃逃的禁军发出声暴吼,跟驱赶野兽似的,呜呜地追上去,逮着人便大刀砍下,凶残得让赖瑾腿肚子直打哆嗦。
他的三个哥哥中,属老三最和气,成天笑呵呵的,还是个话唠八卦精,哪想到上阵杀起敌来,跟个疯批似的!
许姨娘看见赖瑾扶着梯子站在墙头上抖得跟筛米似的,立即吩咐他的两个小厮把他扶下去。
府里四位公子三位公女,属赖瑾最娇气胆小。夫人盼了二十多年,快满四十岁时,才生下这么个孩子,平日里跟护眼珠子似的,他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可如今赖瑾都十二了,不能再继续待在父母的羽翼下,总得学会面对风浪展翅飞翔。
许姨娘温声对赖瑾说道:“初次上战场是这样的,待适应了就好。”
赖瑾苍白着脸,点头应道,“是,是这样。”他又强行露出个笑脸,赞道:“三哥真勇武。”
提到儿子,许姨娘的眼里泛起笑意,说:“他那点花拳秀腿,也就唬唬寻常兵丁。”安抚地拍拍赖瑾的背,说:“去别处帮忙吧,我这里守住了。”
赖瑾应道:“好。”又说道:“刀剑无眼,您千万小心。”抱拳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人去下一道门。
许姨娘目送赖瑾离开,又转身上了院墙,朝着外面望去。赖琦他们已经没有踪影,外面的巷子里只剩下一些遗弃在地上的火把和倒地的尸体,还有一些受伤没死的在痛哼。
她点了两个身手灵活的武仆翻墙出去查看情况,确定附近没有伏兵,这才开门,让他们出去把自家府里受伤的抬回来救治。至于禁军中的那些伤重没死的,虽不像对待外敌那样补刀解决掉,但也不会抬进府救治自找麻烦。
赖瑾去到后院,只见院门被撞破,六姐赖琬正带着人在门口跟禁军厮杀。不等他吩咐,老贾和桂婶已经带着人冲杀上前。
赖瑾从阿福手里拿过自己的长刀,深吸口气,壮着胆子,发出声大喊,“杀啊——”努力回想着平时老爹教自己上阵杀敌的招式,飞快地奔向正跟六姐激战的一个禁军,抡起大刀便朝人劈下。
太过分了,三十多岁的壮汉,追着十三岁的小姑娘砍,打得六姐满地滚,真不要脸!
虽说平时大家让老爹揍得满地滚,比这狼狈多了,可这能一样么!
赖瑾气不过,长刀对着那人的脑袋劈过去。
那人收回落向赖琬的刀子,挡在赖瑾劈下来长刀的同时,抬腿踹向赖瑾的胸口。
赖瑾这么多年的打也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