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的情绪上班。
继续坐在这里安迪怕是连饭也吃不好,云栀正想走开,手机铃声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骚扰电话。
云栀条件反射地挂断,挂完后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动作蓦地一顿。
这是荣宴拨出的第五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部无人接听。
五串明晃晃的红色数字排成一列,被窗外的月光映照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嘲笑他。
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的不满越发强烈,荣宴深吸一口气,将继续打电话的念头放下。
他还在湖边坐着,从车窗向外看,能看到荣家别墅依旧亮着的光。
都这个点了,按理说妈和爷爷早该睡了,现在家里还亮着灯,荣宴直觉一定是有人在守株待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干脆认命地回了家。
刚推开门,迎面飞来一个抱枕,荣宴早有准备,闪身,抱枕落到了地上。
抬头就见荣青山和欧思文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两侧,四只眼睛齐刷刷瞪着他,活像两尊面目严肃的门神。
荣宴望着眼前一幕,不禁眼皮微跳。
不远处父亲荣邺和妹妹荣姻凑在一起,正低声耳语着什么,两人面前还摆了一盘切好的西瓜,俨然一副看戏的神情,见荣宴望向这边,抛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荣宴:……
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孙子不听话,回来的那么晚,一进门还像尊木雕似的杵在那里,荣老爷子看了直来气,“你就没什么想跟我们说的?”
荣姻看热闹不嫌事大,嬉皮笑脸地拱火:“比如喜不喜欢今天的生日礼物之类的。”
荣宴当然不喜欢。
老爷子和妈先前在电话里跟他杂七杂八扯了一大堆,说什么家里的生意、两辈人的交情……荣宴知道那都是借口,是用来压他的,说来说去他们不过就是看上了云栀那个人。
荣老爷子和云栀的爷爷年轻时是知交好友,老了也时有来往,年初的时候,云老爷子的孙女有事来京市办,在荣宴家里借住了月余,这件事荣宴是知道的。
只是那时他人在国外,正忙着做毕业课题,每天睡眠时间连五小时都凑不齐,听了一耳朵后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从云栀来到云栀走,连个电话都没和家里打过。
怎么一个月时间,她就能把荣家最难搞定的两个人哄得服服帖帖?
这女人是给他们家的人吹了什么妖风?
其实荣宴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比如他不想和人订婚,又比如他对云栀不满意,丁点儿都不想认识她,但这些话他在电话里早就已经和荣老爷子说过了。
得到的反馈是什么呢?
荣老爷子当时听完,气势汹汹地骂他,“你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等见完面再说!”
一副铁了心要撮合他和云栀的样子,把荣宴所有的不满全都堵回了肚子里。
现在也不过过去了两个小时,老爷子还指望他在这两个钟头里想开了不成?荣宴烦得要死,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指针早已越过了零点的分界线。
于是他开口,“生日已经过完了,这礼物我不要了行不行?”
迎接他的又是一个抱枕。
荣宴一边躲一边计算着沙发上还有几个抱枕够让老爷子嚯嚯,想到自己这一晚上受的气,整个人火冒三丈,“爷爷你喜欢那个云栀你就自己娶了呗,我保证客客气气叫她一声小奶奶。”
拿来祸害他干嘛?
荣老爷子这回是真生气了:“臭小子说的什么屁话!?”
老爷子老当益壮,杵着拐杖就要来揍他。
龙头拐杖和抱枕可没法比,荣宴十分识相,转身飞快窜向了楼上,房门一关,将老爷子的怒吼挡在了外头。
战火在正式燃烧起来之前消弭殆尽,荣宴的怒火一时半会儿却没法平息下来,躺在床上,辗转半晌睡不着,随手打开微信,却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指尖一顿。
然后拨了个视频出去。
接到荣宴视频的时候,赵让正坐在一堆妹子中间。
荣宴的生日局被他那么一搅合,大家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没多久就散伙,回家的回家,剩下几个爱玩的便又转了场,去了距离不远的另一家会所。
亮片吊带的锥子脸姑娘依旧依偎在赵让怀里,瞥见视频那头死亡角度依旧精致逼人的俊脸,卷翘的睫毛微颤,“让哥,这是谁呀?”
“他?”赵让笑着睨她一眼,“你搭不上的人。”
自讨了个没趣,锥子脸妹妹哼了声,借口上洗手间起身离开。
卡座周围太吵,赵让掐灭烟,去休息区的过道上接荣宴的视频。
走到休息区时对面早已等得不耐烦。
赵让看着荣宴一脸嫌弃的表情,差点被气乐了,“说吧大少爷,半夜找我什么事?”
荣宴丝毫也没有刚刚才临阵脱逃过的愧疚感,说话直入主题:“云栀,你知道这个人吗?”
“云家大小姐,我当然知道。”赵让挑眉,“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荣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