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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吗(1 / 2)

“是有些事。”凤珩面容含笑,“前些时日师尊忙着在乾坤殿查阅典籍,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不知道师祖和师尊准备如何处置慕南枝?”

“慕南枝?”

凤鸢醒来后,凤珩一直没问过如何处置慕南枝的事,她也就忘了和他说,没想到他今日夜里倒是忽然问起了,“你师祖让我不用过问这件事,想来是已有章程了,你我都不必再理会便是。”

她对小师妹最后仅存的丝毫情谊在她决心杀她的那一刻便断了,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便如师尊所言,南枝堕魔后,她们之间就只会是敌人,再不会是师姐妹。

“不过问?”凤珩目光似是不经意间从凤鸢脸上掠过,见凤鸢面上没有那日夜里的落寞,方才不动声色地道,

“师祖是准备诛杀慕南枝吗?慕南枝入魔不过短短一月多,竟然能重伤师尊,只怕是有人相助。”

慕南枝本就天资不高,之前在洛迦膝下时也不曾尽力修炼,更多时候都在想尽法子跟在洛迦身边,或是为洛迦寻各种疗伤的草药,因此她虽然与凤鸢相差不过四十岁,修为却是天壤之别。

可她入魔后竟然能在短短两月之内重伤凤鸢,即便是偷袭,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凤鸢其实也想过这件事,但师尊让她别再理会,这也就意味着她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慕南枝的事了,否则师尊不会直接让她别再管的。

便如当年的上元秘境一样。

“我也不知道。”因此凤鸢只是道,“不过既然是你师祖亲口说过让我别再理会之事,只怕事情不小,想管也是管不了的,且看着吧,总有一日会知晓的。”

她正要转身走向玉案上的醉仙酥,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忽然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凤珩:“我不管的事,你也不许管!记住了吗?”

虽然她养了这只团子已经六十余载,好不容易把他养得品行端方了,应当是不会再干什么能吓死她的事,可该警告的事情她还是得事先警告他,万一他再犯,能杀了魔修是好事,但若是把自己折损在了魔域可怎么办?

直至今日,凤鸢都清晰地记得五十多年前年幼的凤珩干净利落地屠杀了世俗界里一家客栈满门之事。

凤鸢是在凤珩八岁时收了他为唯一的亲传弟子,可八岁的凤珩根本不相信凤鸢,看似顺从她,实际上各种试探她。

凤鸢好不容易才让凤珩完完全全信赖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于是每年都会带自家徒弟去世俗界走走,看看世俗界的热闹景象。

当第四年,阿珩生辰时,她也带他去了世俗界,那日夜里便也歇在了一家客栈里。

可也许是运气实在是差了些,她带阿珩下榻的竟然是一家黑店,这家黑店不仅拐卖少女,有时更是宰杀了少女,把少女的肉当菜端上客人的餐桌。

她既然遇见了,力所能及之内,便没有不理之理。

于是她藏好阿珩后,便化作了一个孤身少女。

果不其然黑店打了她的主意。

谁知道她当时被黑店店家殴打时,阿珩竟然因为不放心她,特意掐了个隐身决,跑进了黑店。

她其实是不在意自己被打几下的,毕竟那里是世俗界,世俗界有世俗界的规矩,她既然带着阿珩偷偷混入了世俗界,就该遵守世俗界的规矩,若非不得已,她并不准备用灵力伤世俗界的人。

因此她一边操纵着自己的身体被打,一边稳住了阿珩,等她拿到了证据后,她自然便去官府报了官。

可谁知道等她回来时,看见的却是满地的血和尸体,而阿珩满身染血,却神色淡然地站在满地尸体之间,甚至在发现还有一个在爬动的人时,冷酷地笑了笑,又掐诀让那人满身燃起烈火。

那一刻,凤鸢几乎晕过去。

虽然师尊曾告诉过她,阿珩自幼所见皆为黑暗,也许会极难教化,甚至可能阿珩终其一生都不会真正明白善恶、正邪是什么。

但那四年里,阿珩太乖了,乖到她已经彻彻底底放下了心,然而阿珩屠杀客栈满门的事却重重给了她一击,撕开所有虚幻,赤|裸|裸地把阿珩其实根本就不能明白正邪、善恶的事实摆到她面前。

那家客栈里所有被阿珩杀了的人确实都是死有余辜,可他们该死是因为他们拐卖、杀害少女,却不该是因为伤了她。

何况阿珩不过才十余岁啊,一个十余岁的正常孩子,如何能够面不改色地虐杀客栈满门?

满地蔓延的血河、每个人身上的剑伤或烧伤告诉她,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杀害,是真真切切的虐杀!

直到如今,她甚至都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一幕幕,甚至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地打寒战。

夜深了。

冷寒的月色卷着霜白色的风雪,吹动了满殿烛火,烛火摇曳间,似乎连带着凤鸢的身体都有轻微的颤抖。

凤珩一直凝视凤鸢。

两人在一起六十余载,他自然能明白此刻的她想到了什么,他柔和了语气:“弟子都明白的。”

“师尊吩咐的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走近她,带着她坐在软榻上,又轻轻地、顺从地依偎了在她膝上,“师尊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已经改过,知错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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