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渊,公子可在屋里?”
“在。”桓渊冷冷道,心想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处事秉公又思虑周全,至今不动薛让八成是怕姬家受到影响。杜麒泽就是利用了公子这一点,极力说服公子借宿姬家,公子受了姬家恩惠,自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
扬州比不得长安,公子在这里多呆一日便多一分危险。要不是淮左郡王恰好也来了扬州,转移了薛让的视线,只怕自己这些日子会因为担心公子的安危而寝食难安,毕竟公子的安危关乎自己全家生死。
薛让的事未平,又冒出来一个养蛇为宠的神秘人物。眼下的要紧事,是遵照陛下的旨意,好好绸缪平安护送公子返回长安之计。
杜麒泽敲门,得到回应后进了屋中。
魏朔放下书,亲自动手沏起了茶,杜麒泽见状奔上前说:“沏茶这等事,公子何需亲自动手,交给霁临就好。”
魏朔扬起嘴角:“霁临仿佛话里有话。”
杜麒泽手一抖,努力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可是自己自从进屋就说了一句话啊,公子难道有观人心术的本事不成?
笑道:“公子英明,陛下来了信,让霁临和桓渊立即护送公子回长安。”
魏朔眸光转向窗子。
杜麒泽马上会意。“公子放心。东院只住着渺渺和老太太,除了伺候她们的春兰与范嬷嬷两个仆人,再没有其他人。霁临刚刚去看过渺渺了,她睡着了,春兰浣衣去了。因此,公子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魏朔的眸光落回他身上打量,面含三分笑意。
杜麒泽接着道:“请恕霁临斗胆猜测,公子早已收到了陛下的来信。薛让的事未了,公子不愿就此返回长安。”
魏朔眉心微动,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接着说。”
“霁临以为,陛下的旨意,公子不可违抗。公子的安危与社稷同等重要。故而,为了公子的安危,霁临未经公子同意便将薛让的罪证飞鸽传书呈给了陛下,陛下已从长安派出新的巡按使赶赴扬州处理薛让之事,还请公子立即动身返回长安。”
原以为说出自己瞒着公子做的这些事情公子会恼怒的,不料公子不仅不怒,反而是冲自己露出了温和一笑,甚至优容地亲手替自己斟上了茶水。
就在悬着的心落下那一刻,杜麒泽却听见公子悠悠开口:“父皇新派的巡按使是谁?”
犹豫了一下回答:“陛下的安排,霁临不知,也不敢妄自揣测。”
“霁临既然知道,就不要瞒着孤了。”
杜麒泽心头一紧,不敢答话,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半晌才低声回复:“殿下何出此言?霁临,怎么会知道陛下的安排呢?”
“因为霁临你刚刚说了一句话,自己出卖了自己。”
语气很平静,杜麒泽听不出怒意,但知晓肯定没有喜悦的,难得的是,这位太子殿下依旧是带着笑容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