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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上山的一路已是用深呼吸尽力在克制情绪了。杜麒泽快步走入亭中,端起茶水饮尽,将茶杯重重堕在石桌上,扬声道:“你什么意思?”

紫砂茶杯出现了几道裂纹。杜麒泽没坐,笔直地站着,双眼更是直直瞪着她,喘息很重,似乎憋着一腔火气。

姬昙音猜测他必是已经知道自己当了他买的珠钗,可不待她出声,他马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她面前:“我送你的东西,你为何要拿去当了?别告诉我是因为没有钱请工匠。渺渺,我还不了解你吗?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琼花蝴蝶珠钗在姬昙音眼皮底下断成两截,圆润的珠子滚动着掉到地上。姬昙音按了下胸口的心跳,平心静气说道:“霁临,请你坐下来,我们谈谈解除婚约的事情。”

杜麒泽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我说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杜麒泽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啊,前世在知道他要娶公主的一刻是多么伤心难过啊。

他始终记得她哭着问他:“霁临,你不要我了吗?”用的是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晶莹的泪水垂在长睫毛上,楚楚动人。

那时他只说了一句话就哄得她在他怀里冷静了下来。“渺渺,你以为我是真心想娶公主吗?我不过是为了救你爹。你放心,哪怕我娶了公主,此生此世,我爱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而此时的她,明明在说着残忍的话,要割舍他们的感情,表情却一点也不可惜哀痛,就像前世他和公主成婚之后去掖庭看她时一样,她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吐露异常决绝的字眼,字字如刀,刀刀割心。

杜麒泽哪里肯甘心,一把捉起她的手腕:“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渺渺,你是和我说笑的对吧。今早我还和老夫人说,等回了长安,我就让我爹遣媒人去你家下聘,冬至日前,咱们就能完婚了。”

“霁临,你是太子伴读,又中了三元探花,将来说不定可尚公主,是我配不上你。长安一些世家子弟笑我爹迂腐,常常触犯龙颜,并拿此事笑话你让你很没面子。他们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有朝一日,我爹谏言惹怒陛下,你也很有可能受到牵连。与我解除婚约,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她的语气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杜麒泽从来没有听过她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印象里,她怎么离得开他呀。

前世在硬气地说出让他“滚”后不到三个月,她就病死了。病死的消息是公主转述的,他知道,她若是死于疾病,也是因为思念和割舍不下他才生的病。若不是死于疾病,那也是自寻了短见,因为失去他活不下去。总而言之,她离不开他。

浑身的力气不知不觉都丧失掉了,杜麒泽后退两步,痴痴笑着,笑容又似夹着几丝嘲讽:“我明白了,渺渺,原来你也看不起我。你也跟那群纨绔子弟一样,嫌弃我祖上是阉宦!与其编织如此一段动听的谎言,倒不如实话告诉我你其实是想要做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我碍着你攀高枝了。”

姬昙音知道在他面前辩解无用,也懒得辩解:“你若执意如此看我,我无话可说,我只求你,在祖母面前,暂且隐瞒此事。待回了长安,再当着双方长辈的面计议退婚。”

杜麒泽仍是笑:“你会后悔的。姬渺渺,总有一天,山穷水尽,求人无门,你会主动来找我的……因为这世上除了我,没有男人会真心实意地帮你,更没有男人比我更爱你——”

“咳咳咳——”

亭中两人循着突兀的声音回头望去。

三尺之外的青石板上站着一名高挑的年轻男子,男子身穿紫纱软袍,看上去矜贵十足。一手别在腰后,一手用扇子抵开挡到身前的一截树枝,以戏谑的语气冲他二人喊道:“不好意思啊,听见有姑娘说话,循着姑娘的声音就过来了。不是有意要打扰二位的。”

话听着有点不正经,杜麒泽眉头一沉,距离稍稍远了些,看不太清这人的五官,只是闻声音耳熟。

紫袍男子扇子尖一转,那树枝生生断成了两截。身前没有了障碍,他大步流星地朝杜麒泽和姬昙音两人所在的山亭而来。

“淮——”随着男子走近,杜麒泽险些脱口喊出男子的身份,张开的嘴巴因男子的一个眼神乖乖闭上了。

紫袍男子来到亭中站定,目光从二人面上陆续流转而过,扇子一挥展开在胸前:“在下王四,想请这位姑娘移步帮个忙。”

谈笑之间,自信有度,意气风发。但一下子吸引姬昙音目光的,不是这人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的风流笑意,而是他那颗眉心痣。三四年前,在观音山,她和堂兄姬淙一起,见过此人。

他是……淮左郡王。方才霁临脱口而出的,也是一个“淮”字。

霁临是太子伴读,淮左郡王幼时在长安读书,他们也算是几年同窗。姬昙音压住心中的惊骇,询问:“不知我能帮上公子什么忙?”

“离家时,我只带了一名贴身婢女,今日不巧意外受伤了,在观音山禅寺住下了,那寺中都是和尚,我便下山寻人,下山的路上不巧听见有姑娘的声音。我想请姑娘移步山寺中,替我的婢女更一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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