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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2 / 4)

喙,低下头,正好看到青年腰间悬挂着一支碧玉短笛。

那笛形若竹节,碧色莹然,愈瞧愈是眼熟。

老仆终于想起来,这玉笛不正是容娘子的本命法器!

昔年容娘子不慎将之丢失在西蜀战场,自此再也没有找回。

本命法器,犹如修士之臂膀。即便修士身死道消,可只要有一抹残魂存留于世,法器就可以长存不毁。

此笛完好,便是说明……容娘子当真有残魂存世!。

裴承芳下颌胡渣青青,容色疲倦,然而离祠堂越近,他眸中的光却愈是明亮,脚步也不觉加快。看起来不像是去上祭,倒像是去赴心上人的约。

老仆瞧在眼里,心中滋味复杂。

难怪郎君今次回来,整个人的神气都变了,一扫往日的阴郁颓丧。

天色渐明,山雾散去,日光洒落,廊前的红山茶迎风摇曳,艳丽灼目。

裴承芳见到盛开的山茶花,唇边不觉露出笑意。此花名为紫袍,乃是妻子生前最爱。

他观详片刻,忽然发觉花开得比往年少,不由蹙眉:“今年紫袍开得不好,怎么回事?”

老仆尚未开口,负责莳花弄草的婢女们跪倒一地,个个瑟瑟发抖。

“郎君恕罪,昨儿半夜突然下起暴雨,我等尚在睡中,来不及……来不及救花……”

裴承芳轻揉眉心,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被他强压了下去。“既连看顾花草这等事都做不好,留在忘情峰也无用,逐出仙督府吧。”

老仆垂首领命:“是。”

众婢脸色雪白,却无一人敢出声哭闹,伏身叩首,沉默退下。

裴承芳按着腰间玉笛,提步登上台阶,临到门前,却又踌躇不前。

阳光洒入廊下,透过雕花镂空,丝丝光缕中,尘埃浮动,微若蜉蝣。

一门之隔,堂外春光明媚,堂内却幽深凄冷,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裴承芳垂下眼睫,手上微微用力。

吱呀——

阳光霍然洒满整间堂屋,正对门的案桌上孤零零地摆着一张灵牌,上书“先室容氏玉致”。

裴承芳定定望着灵牌,目中满怀柔情,轻声道:“玉致,我回来了。”

身为统领大魏仙门的仙督府少主,青年身份贵重,位比王侯,此刻却如失心疯般对着一件死物深情款款,若叫外人看到,必会觉得毛骨悚然。

老仆面无表情,早已见怪不怪,指挥亲卫将黑铁箱搬入祠堂,关门退下。

祠堂暗了下来,唯有长生灯烛光跳跃,如同星辉。

裴承芳走到灵前,摘下玉笛,轻轻放至桌上,抬手抚上牌位,指腹摩挲,似轻抚爱人脸庞。

“玉致,我找回了你少时用过的法器。”

回应他的只有寥落的回音。

他俯身,额头轻抵牌位:“玉致,你开不开心?”

容玉致乍然见到玉笛,眉心一跳,继而狂喜。

五年了!

她被困在这截破木头里,与世隔绝,复生无望,还真不如死透了好。

现在裴承芳找回了她的本命法器,她终于有机会借助法器脱离这破木头了!

狗东西,本座可真是……太感激你了!

裴承芳诉完衷思,打开脚边的黑铁箱,一条儿臂粗的三头蛇猛然弹起。

容玉致大惊:烛龙蛇!

剑光一闪,三头蛇身首分离,啪地坠落于地,仍未死透,身体还在轻轻弹动。

裴承芳长剑斜挑,将蛇尸抛入堂屋中央的法阵凹槽。血液汩汩地从蛇身断处流出,很快填满凹槽缝隙。

那蛇血红得发黑,在烛光下显得分外妖异。

裴承芳走到法阵旁,以剑划破手掌。血液沿着掌缘,淅淅沥沥地滴入凹槽,与烛龙蛇的血混为一体。

自古以血布阵者,若遭反噬,轻则经脉碎裂,重则伤及元神。可裴承芳面容沉静,似乎全然无此顾虑。

容玉致冷眼旁观,愈看愈觉骇然。

这狗东西当年于阵法一途,并未见得有多出类拔萃,而今竟是日益精进。

这次又得了烛龙蛇血相助,她还能扛得过去吗?

裴承芳熟练地布完阵,将牌位和玉笛一同摆入阵心,盘腿坐下,掐诀念咒。

霎时间,所有光线似乎都被无形的黑暗吸收了,噗噗几声,长生灯尽数熄灭,祠堂顿时一片漆黑,阵中血光大盛,鬼哭之声骤起,阴风洄旋,如堕阿鼻地狱。

裴承芳慢慢抬眸,眸底浮现一抹暗红。

“玉致,”他柔声蛊惑,“我知你尚在世间,你出来见一见我。”

牌位微微震颤,似承受不住压力,发出细微的开裂声。

容玉致的残魂仿佛被无数只鬼手撕扯着,痛若车裂,她只能默默诵经来抵御这种痛苦。

裴承芳温柔地注视着牌位:“玉致,我会为你寻一具新的身体。”

“我们一起遁世隐居,不问世间纷争,我再不骗你。”

他低喃细语,许诺了许多好处,声音忽远忽近,只听得容玉致头疼欲裂,恨不能出声喝令他闭嘴。

这狗东西惯会以温柔小意骗取人心,她活着时,便因此上了大当。

当年若非他花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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