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占地颇广,大娇生太子,母以子贵,大正帝特赐华府。
姚政君带着周显望,穿过层层拱门廊檐,来到金碧辉煌的前厅。
随着姚家大娇成为皇后,小娇成为邕国夫人,姚家顷刻间就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家族,若不是大正帝坚决反对外戚干政,姚家必是权势最盛的家族。
前厅的议事堂中,姚政君礼让周显望坐下,赶紧让仆役奉茶。
刚刚坐定,还没等喝茶,周显望道:“大人,下官今日观测到上天异象!”
“哦……”姚政君略显惊讶,不知这位钦天监正为何找自己商议。
关于天人之术,姚政君只是略懂,自己的儿子,中都令姚武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士、清客、卦师、方士之流打交道,算是懂些,就命人将姚武喊来。
姚武醉醺醺的进入厅堂,左搂右抱着两名妾室,不时亵玩几句。
见到儿子如此丑态,姚政君顿时勃然大怒。这小子在市井长大,狡诘机智,读书博闻强记,后来为官,通晓律法,熟习典章,畅晓时务,又是年富力强,能任繁剧,中都令做的算是不错。最难得的是善于揣摩皇上的好恶喜怒。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是按照儿子的意思在处理人情世故和朝堂公务。
最让姚政君受不了的是,儿子太过于好色,酒色财气,骄奢淫逸,他的这个爱好也被下属揣摩的一清二楚,女人流水样的送入府中,供其享乐。
姚武如此孟浪,是主家对客人的轻视,可见姚家也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周显望脸色难看,赶忙起身,客气言道:“大人,多有打扰,本官这就告辞了。”
见到二人动怒,姚武嬉皮笑脸,“世叔啊,你家的贤婿,庄以质还在小侄手下担任学经师那,小侄可没拿你老当外人,咱们是一家人,怎能见怪啊!”
周显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在姚政君邀请下,重又坐下,苦笑道:“怪不得,大伙都说你是玲珑珠,果然是八面玲珑,机警多智。”
推开侍女,姚武哈哈大笑,他身体肥白,粗项短腿,和父亲的消瘦硕长不同,遗传了母亲的身段,笑起来倒是可爱,“世叔啊,这是笑小侄像肉球啊!”
没想到真相如此,周显望尴尬的笑了笑,赶忙抱歉道:“怪我多嘴了,人老糊涂了,竟然不知这其中的意思,若有冒犯之处,万望中都令海涵。”
姚武丝毫不以为意,“世叔,这么说就是见外了,长辈开小辈的玩笑,不算什么啊!你要是这么说,就让我诚惶诚恐了,你还是喊我世侄吧!亲切。”
周显望和姚武聊着,对他印象大为改观,觉得这孩子倒也随性。
喝了几杯茶,姚武完全清醒了,“世叔刚才说,天有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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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望面色凝重,“世侄,老夫观天象,却不想看到荧惑守心,此乃天大异象,不敢耽搁,就赶紧入宫禀告陛下的,正好碰上了姚相,这不,就过来坐了会儿。”
姚武心思急转,似乎想到破局之法,但他并没有接着话题聊下去,而是有意岔开,眼神一转,随口问道:“世叔家的公子现在何处任职?”
周显望不解其意,既然问起,也就如实回道:“老夫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廉贞三十多了,在辟雍任学士,教授士子们天文星象;小儿子禄存,也已二十多了,在家中无所事事,又好星象,就让他随我到钦天监做些笔录。”
姚武拍手笑道:“世兄大才啊,年级轻轻,就出任学士,怎能屈居在辟雍啊!正好中都督学致仕,缺个人选,小侄就奏报朝廷,让世兄出任督学如何?”
周显望压住狂喜,“中都督学,比辟雍学士好得多,也算是仕途捷径,这事放在从前,想都不敢想,没想到世侄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犬子仕途一片坦荡。”清楚姚武必有大事相求,忐忑问道:“世侄好心,老夫心领了,不知能不能帮上忙,世侄也知道,老夫虽是监正,看似尊崇,其实没什么权力。”
姚武摆了摆手,“世叔,不要客气,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缘分到了,这也是举手之劳,世兄出任督学,于情于理,于国于家,都没任何问题啊。”
周显望诚恳言道:“世侄还是说出来吧!若能帮你,老夫自然尽力。”
姚政君也疑惑不解的看着儿子,不知道这小子又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也知道儿子的秉性,绝对不会乱授权柄,无的放矢的,只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直起肥硕的身躯,姚武盯着周显望,冰冷的眼神变得炽热,“其实简单,小侄对天象略知一二,这荧惑守心,心宿中的三星别代表了皇帝、皇太子和皇庶子吧!小侄听方士聊起过,这荧惑是火属之星,主岁成败,司宗妖孽……”
猜知姚武想法,周显望大惊失色,“皇宗之事,哪是小小监正插手的,老夫知道,这是借此来掀起宫内皇太子和皇庶子的……,老夫也知太子是你姚家外孙,可老夫这种职官,以天人合一之念,随意附会,妄加干涉,若是皇帝不喜,诛了老夫的九族也有可能啊!”说着,赶紧摇头,起身拔腿就要离去。
按下惊恐的周显望,姚武笑道:“稍安勿躁!这种事,世叔怎能掺和,就是小侄和家父也不敢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