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小女孩就板着张小脸,不怎么搭理他。
但是爬上他自行车后座的时候,依旧会拿他来挡风,然后有时候还会故意用冰冰凉凉的小手冰他。
这让席越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推着车子慢悠悠地朝校门口走去的时候,席越扫了眼身侧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问:
“期末考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不懂的题型?”
“我当然是准备充分了。”喻茗茗板着小脸,轻哼一声道,“期末考试不好好给老师们露一手,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教得很好呢!”
原本还觉得欣慰的席越听到她后半句话后,直接愣住了!
???
等等,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席越忍不住抬手去扯了扯她脑袋上那毛茸茸的熊耳帽,“还生气呢?”
“没有!”
席越:“……”
行吧,他也不戳破她。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无可能。毕竟那只乌龟是外地商贩带过来售卖的,所以它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一时没法适应这边的气候,然后就被冻死了。”
“那……小哥哥,那只被冻死的乌龟,它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死后也在埋怨着我?”
席越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揪住,回头一看——
发现身侧的小女孩正站在原地,低垂着小脑袋,看起来一副很是失落的模样。
就连她头顶上的那两只往日精神饱满总是跟着一抖一颤的熊耳朵也跟着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席越深邃的眸中划过一抹讶异和了然——
。原来如此。
她在意的是一个小生命的逝去,并为此而自责。
她当时或许并不是不知道小乌龟的真正死因,只是因为难受而不愿意接受罢了。
她当时需要的,是他站在她的立场上,去安慰她去开解她,与她一起悼念小乌龟的逝去。
可他当时并没有顾及她感受,只一味地和她分析乌龟的死因,逼迫她承认自己害死小乌龟的事实。
他当时的行为于她而言,无异于在她伤口上添盐巴,所以她才会因此而置气。
席越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抱歉,是哥哥疏忽了,哥哥的错。”
席越缓声安慰她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悲伤,那只小乌龟它原本就活得不长。或许现在的这种结果,对它来说也是一种早日解脱。”
“为什么?乌龟的寿命不是都很长的吗?”喻茗茗不明白。
“对,但那是指健康的乌龟。在一般情况下,乌龟的寿命可达二十年以上,但不同品种的乌龟,生存时间也不同。”
“那为什么我的乌龟不能活到二十岁?难道它不健康吗?”
“对。它受伤了。”
“是我弄伤它的?”
“并没有,它是来到你手上之前就受伤了。”
席越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那些乌龟不是天生就长这样的。它们后背上那些可爱美丽的图案,是人为绘制上去的。”
在喻茗茗不解的目光之中,席越继续缓声同她解释——
“印制在它们身上的那些染料属于生物化工原料,会严重侵蚀乌龟的甲壳和皮肤,损害它们的各项器官机能,减少它们的存活时间。
另外,这些颜料不透水,若是涂得过厚,甲片就会生长不开,会限制乌龟的成长,容易造成它龟壳变形或往上翻曲。
可以说,它成长的每一秒,于它而言都是痛苦的。”
喻茗茗抬头看他:“小哥哥,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席越轻轻地笑了:“是,但我说的也都是事实。”
“那你觉得那只死去的乌龟会怨我吗?”
“不会的,你放心吧。”
喻茗茗甚是感动地扑到他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冰冰凉凉的小手塞进他脖颈处——
“小哥哥,我决定不和你生气了!”
席越被她冰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她这行为,可不像是要同他和好的样子。
不过,许是近期被冰得多了,席越已经有了些许的免疫力,倒是没觉得有多难受。
他抬手揪住喻茗茗的后衣领,将她和自己分开,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道:
“期末好好考,考好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花鸟市场挑选一只健康的,能活得长久的乌龟。”
喻茗茗却是道:“不用了小哥哥,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养小动物,我以前养的兔子、金鱼,也全都死了。我妈说我总是粗心大意,那些小动物在我手里也是遭罪,还是算了吧。”
“那好。”席越也没再坚持,只是道,“那等你成绩出来了,我送你一只不用饲养的,可以抱着睡觉的乌龟。”
“真的?”喻茗茗的眸子直接亮了起来。
席越莞尔:“自然是真的。”
“那我要一只最大的!”
“可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