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今晚气氛这么好
在秦悄的印象里，陆以衍对她这种仅仅只见过第一面、就表示对陆以衍爱得死去活来的女生极其不感冒，甚至带着一点不屑和嫌弃，秦家还没倒台的时候，秦悄还是那个被宠了十几年的傲娇小公主，向来是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而且必须得到不可，无论面对什么想要的东西，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对于陆以衍，当然也一样的志在必得。
所以她很多时候都以主观愿望作为做一件事情的出发点，往往忽视了陆以衍的个人意愿，一次一次倒追在陆以衍后面，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囧事。
那时候，陆以衍对她各种举动的应对一般都是不予置评，冷冷地看着她去做那些事情，等到她闹够了，然后陆以衍会很不耐烦地走掉，或者干脆在秦悄某天心情好了，追在陆以衍后面询问意见的时候，陆以衍会直接毫不留情面拒绝她的一切提议。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秦悄想要大张旗鼓包下一座孤岛给陆以衍唱一首歌这种听起来很荒谬的提议。
陆以衍那时候那么烦她，甚至很少有想把把她这个说风就是雨、被宠坏了的小公主放在眼里的意思，更别提放在他的个人未来规划里面。
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躲着她、避开她，对她做的那些事，也是自以为是的对陆以衍的好视而不见。
应该大概率是希望有一天能离秦悄这个人越远越好吧。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对陆以衍来说倒不失为一种解脱，而且他每天要应付的追求他的女生那么多，估计早就不记得他和秦悄之间还有这件事被夭折在摇篮里过。
所以，时至今日，多年愿望骤然实现，秦悄对过去那些小缺憾也不是很在意了，所以就算是问出口了，也不过就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打心眼里没想过会得到陆以衍的回答。
而且就算是陆以衍回答了，也肯定是会让她小小失望一下的答案。
所以，还不如不问呢。
明明今晚气氛这么好，偏偏她要问这么一个问题。
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秦悄突然有点失落，随即低下头，盯着鞋尖儿上的那点积雪。
活脱脱像是个不小心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直到陆以衍突然凑近了，在她粉白粉白的耳垂上一连吻了两下，紧接着给了她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慢悠悠地飘到秦悄耳朵里，让秦悄就像是突然中了大奖那样，欣喜若狂地抬起头，看向陆以衍，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没有钱买彩票，但却被告知中了特等奖金的幸运儿。
秦悄心里不断冒出喜滋滋的泡泡来。
因为。
上一秒，陆以衍贴在她耳边、轻声告诉她的答案是：
——“记得”。
陆以衍像看好不容易得到爱吃的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看着秦悄，心里怜惜不已，继而笃定地点了头，“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秦悄现在对她自己的不自信，一如当年陆以衍在面对秦悄锲而不舍的追求时表现出的不自信，换言之，情感认知迟钝，之所以迟钝，不过是因为傅东和陆漓的情感纠纷，这些年多多少少在陆以衍心上留下了一点阴影，他很难确认自己是不是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感到惊奇，所以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但又止不住因为秦悄做的那些事情带给他的震撼，陆以衍觉得自己平静了将近二十年的生活突然因为秦悄的出现而被打乱了。
所以，他才会在当年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将小太阳似的秦悄从他身边推开，以为只要看不到人这个人，就不用内心收到侵扰，也不会在很多事情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还是会不自觉挪出很多时间来思考他和秦悄之间这种关系的可存在性和可延续性。
他一直错以为自己不喜欢秦悄太过吵闹，太过傲娇，太过自负。
实际上，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原本平静的心境被秦悄扰得波澜四起罢了。
而且，真实情况是，不止是唱情歌被拒这件事情，还有很多事情，陆以衍都如数家珍地珍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那些陆以衍曾经以为很平常地每天发生在他和秦悄身上的事情，在出国后、突然失去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陆以衍只能靠午夜回忆来重复的温存，直到那时候，下着雨的夜，他捂着隐隐发疼的伤口，看着窗外，脑子里一遍一遍想着秦悄在他面前嘻嘻笑着的脸，一边将他在林湘家里遇到秦悄，后来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想了起来，并且从此以后深深烙在了他的心上。
包括秦悄这个人。
闻此言，秦悄瞬间感觉到陆以衍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层粘稠浓密、好像墨一样浓到化不开的东西，秦悄被陆以衍这种深情的眼神勾得心神剧烈跳动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从刚才那种巨大的震惊中回来神来，踮起脚尖在陆以衍右边脸颊上快速地、用力地吻了一下。
而后灿笑如夏花般深深凝视着陆以衍，“哥哥，你真好。”
“知道你还没忘，我好感动。”
现在，每天和陆以衍在一起、或者因为工作不在一起的生活，她都觉得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