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建议大致等于不同意，这一点秦悄听懂了。
“我这个人，喜欢做事情之前先讲清楚规则和底线，所以可能对你来说、重逢第一面说这些显得有点唐突了，但我的意思是，我们彼此先在对方那里打个底，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一条线摆在那里，不至于让你觉得我这个人莫名其妙的……”
接下来，陆漓又说了点别的，秦悄没太听清楚，她机械地保持着半个小时前落座时的那个姿势，四肢僵硬，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一句话：
你这个人，不适合和陆以衍在一起。
不适合、为什么？
为什么不适合？
以前、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悄头痛欲裂，思绪想挖到最深处，脑袋几乎要爆炸。
高定店旋转玻璃门前，陆以衍正步履匆匆走进来，林湘眼尖，发现她哥终于来了，不顾陆琳的阻拦、连忙冲上去和她哥慌里慌张的通气。
“哥，我真不是故意让她们撞上的，哪里能想到会这么巧。都怪我想得太多，总觉得大姨的那个什么私人晚宴，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同意邀请秦悄参加，所以才想着带她来买两件晚礼服随时准备着，谁能想到还真这么巧迎面就碰上了……”
随手把车钥匙扔到门迎手里示意他去泊好车，陆以衍步履不停，眉眼带着一缕冷气，“人在哪儿？”
“喏！被大姨单独喊到那边私聊去了，哥，你快去！”
陆以衍本就长着一双大长腿，急急走起路来自带疾风，林湘犹嫌不够快、小跑着跟在后面使劲催，等到陆以衍找到人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秦悄整个人僵在沙发上，一张小脸透着纸片白，眼尾带着点压抑的泛红。
原本闷头疾走的人突然站住了，深邃目光定格在秦悄挺得直直的脊背之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低低喊出声，“秦悄。”
秦悄。
沉沉男低音将她从记忆万丈黑色深渊中拉回到现实中，秦悄茫然地抬起头“啊”了一声，又飞快低下头去。
陆以衍心知她状态不对，快步走到沙发那边，抓住她的手腕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将秦悄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这才看向陆漓，喊了一声“妈”。
亲眼见此景，陆漓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秦悄。”
陆以衍又喊了她一遍，似乎是为了让她心定一点。
可她此刻的心绪已经完全混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是头痛欲裂，她不敢再继续想，只好紧急刹住车，努力不让自己钻死牛角尖，可又忍不住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去想，貌似自从她失忆后，身边有限能接触到的几个人，都不是很赞同她和陆以衍走得太近，却又躲躲闪闪，不肯告诉她真实原因。
到底是为什么……
陆漓亲眼看着陆以衍小心翼翼护着秦悄，眉眼清冷，十分坚定地将人护在自己身侧，不禁眉头皱得更紧。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环胸，面容冷静。
此时，一道温婉的女声从他们背后响起，“小衍。”
话音落，温静已经离开林湘她们那一桌、朝陆以衍这边走过来，陆以衍看清来人，朝她点点头，“静姐，回来了。”
温静笑吟吟的，柔软的目光从陆以衍脸上滑落到他和秦悄挨在一起的肩膀，只停留了一瞬，蜻蜓点水似的把目光转回到陆以衍脸上，“是，我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告诉你个消息，我调回到人民医院了，阿姨和我都很担心你的身体康复，知道你决定要长久在京州发展，所以我申请调回来了，手续办理还算顺利，下周一就能正式报道去上班了，对了，改天你抽空来医院一趟，我帮你做复查，复查步骤还和以前一样。”
温静是一名医生，爸爸妈妈是医生，爷爷辈往上走也都是医生，自小就生活在传统而杰出的医学世家，陆以衍出国后，所有康复工作都是她一手负责规划完成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温静会为了陆以衍的康复检查专门把工作地点从国外转移到国内来。
她说话音调很轻柔，但又自带一种柔韧力度，陆以衍听她说完话，点头应下来，“好。”
继而旁若无人地、抬手揉了揉秦悄的发顶，尽量放柔语调，试图安抚秦悄的情绪，“我听林湘说她带你来这里试礼服，有没有喜欢的？”
眼下右手被陆以衍紧紧攥在手里，距离也因为陆以衍而被无限拉近，一呼一吸都能感受到陆以衍的气息，在那种醇厚的青草味道中，秦悄渐渐平静下来，找回一点理智，脸色也恢复了一大半，不等陆以衍重复问第二遍，秦悄冲他笑了一下，“嗯，有喜欢的样式，阿姨已经帮我刷过卡了。”
她再次向陆漓道了谢，“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陆漓回她，转头和陆以衍说话，“我刚才已经跟温静说过了，你买件裙子送她。”
得了陆漓的吩咐，陆以衍掏出自己的卡递到店员手里，“知道了。”
然后又低头看了秦悄一眼，“再多试几件？”
“不用，阿姨买了好几件。”
之前林湘帮她挑的那一溜礼服，陆漓全让店员包了起来，足够应对好几场晚宴。
“行。”陆以衍温声回她，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