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悄拎着今晚情有独钟的甜酒瓶子给林湘倒了一杯酒，顺便将她贴得过近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吁了一口气，“当然不是爱巢……你别乱想啊，我一个人住的，虽然确实是你哥花钱买的，不过、不过我以后肯定会把卖房子的钱还给他的。”
“还什么还？你傻啊！我哥差你这两个钱么？我最关心的是，你们俩现在是走到哪一步了啊？我哥这是什么意思啊突然买房子送你，我下午那会接到你的消息，我懵逼了整整三分钟！”
她和陆以衍走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都没走啊，还有，为什么要走啊？
如果非要问走没走的话。
一次次替她解围算不算？
拥抱算不算？
算什么算！
根本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秦悄觉得脑袋有点发晕，她开始有点怀疑季澄是不是拿了假酒给她。
“买房子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十分奇怪！你俩非亲非故，有谁会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买这么大一套房子，哎！秦悄，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的好姐妹，是不是有事儿故意瞒着我呢？老实交代。”
果然，不仅只有她觉得奇怪，林湘也觉得不对劲。
抬手，握住林湘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的手指，秦悄笑得很无奈，“我跟你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再说那天在公司天台我不就问过你，我失忆之前，你哥是不是喜欢过我，你呢，当时直接跑路，摆明了不愿意告诉我真相，说真的，除了你哥喜欢过我这个理由，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关系能让对别人那么那么高冷的陆以衍，对我、这么好……”
林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秦悄提起这茬儿了，但还是忍不住惊讶地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秦悄怎么会觉得陆以衍以前喜欢过她、追过她？
这误会闹大了，简直就是黑白颠倒了嘛！
而且每次说到这个问题，林湘都觉得自己没办法解答，眼见季澄正从她们身边经过，作为当年的知情者之一，季澄俨然成了林湘眼中的救命稻草，下一秒就被抓了壮丁。
林湘一把将他拽过去，塞到了秦悄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秦悄你脸怎么这么红？”
由果子酿成的甜酒喝多了，原来这么上头。
秦悄打了个酒嗝儿，“我没事，季澄，我有事儿问你，你别骗我啊，陆以衍……以前是不是喜欢我？我说的是我选择性失忆之前……”
这个问题问得对方很是措手不及，季澄如临大敌地和林湘交换了一个眼神，总算是稳住了心神，“你觉得是，那就是，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
“什么是我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那到底是不是？”
心底有一股烦躁劲儿挡也挡不住地涌了上来，她喝了酒，脑子就更当机了，有关于陆以衍的事情就更想不起来一丝一毫了。
这不争气的脑子。
两人都从秦悄冥思苦想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痛苦。
当下都有点于心不忍。
“秦悄，你先别使劲想以前的事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哥这回回来是真心想护着你，虽然他应该还没跟你明说为什么，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没必要那么执着于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我哥对你好、你也能接受我哥对你好，那就行了啊，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是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呢？既然已经是过去，那也就说明没有非要提起的必要了。”
秦悄睁着眼，看着杯子里甜腻腻的香橙色，眼尾滑过一抹旁人不懂的巨大失落。
她不过是不想糊里糊涂地被动接受陆以衍对她的好，这让她感觉像是在大雾天里走路，时刻有一种不真实感笼罩在她的身上。
直觉告诉她，过去，她和陆以衍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让彼此刻骨铭心的伤心事，否则林湘和季澄不会这么讳莫如深，每次一提及这个问题跟她扔了颗手雷到他们身上一样。
最终秦悄还是失了勇气继续追问下去，只好顺着林湘重新挑起的一个比较轻松愉快的话题聊了下去。
一群人吃过饭，又围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闹得尽兴了才四散而去，大理石茶几面上摆满了空酒瓶子，秦悄这时候头有点晕，不过她好像自从从那场漫长的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就患上了轻度洁癖，见不得房间脏乱差，当下就撑着晕晕乎乎的身子开始收拾起桌面上的零落物品。
说来也奇怪，在那场大病之前，她是众所周知的邋遢大王，公主房向来是能舞多乱就舞多乱，只恨不得将把天花板掀了才好。
三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契机改变了她。
秦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揉了揉脖子，视线捕捉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去而复返的陆以衍。
她还以为陆以衍应该也跟着季澄他们一道离开了，没想到人还没走，此刻正站在门口玄关处看手机，应该是收到了谁发给他的一条消息，随即皱了皱眉，手指快速敲打出几个字回复过去，然后甩着大长腿朝秦悄走过来。
“哥，你还没走啊？需要喝茶吗？等我把这块收拾干净了，我去给你泡点醒酒茶。”
正好她也需要醒酒茶醒醒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