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手画脚地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陆以衍蹙了蹙眉，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摔碎碗碟要扣钱。”
“当然啦，这和切不好土豆丝一个道理啊，干一行精一行，肯定要把老板指派的活计干好了，不然老板凭什么付我工资？”
记忆中，秦悄有着一双在黑白钢琴键之间翩飞如蝶的白皙修长手指，但浸润社会底层多年，手心早就有了一层薄茧，觉察到陆以衍在看她，秦悄心虚地将手掌微微曲起来一点，快速解决掉一碗粥，然后赶在陆以衍发现端倪之前，收拾好碗筷，准备回厨房去洗碗。
陆以衍从她手中接过碗筷，“这儿有洗碗机，用不着你洗，睡去。”
“那也，行。”
几天接触下来，秦悄大概摸到了陆以衍的一点脾性，虽然话不多，不过对她还是挺好的，不让她做什么事情，一般都是为了她好。
所以她也没再坚持，自己回了次卧。
点开微博，除了几百条未读私信之外，还有其他消息在不断涌进来，广场上关于她的讨论当然还没有结束，而且热度持高不下。
阮明珠的工作团队也不是吃素的，平时就有无数水军蹲在各大社交论坛负责实时监控阮明珠的舆论风向，她这条带有明显推广意味的个人状态让那边很是不爽，也可能是顾忌到她还在拍戏，所以一直忍耐到这会儿，阮明珠经纪人的电话才追了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浓烈的火药味就传了过来。
“秦悄，你最近怎么回事？你说说你触犯几次红线了？我认为，我们和你的合同，里里写得很清楚——在给明珠当替身演员期间，不得以个人名义在任何平台上发布个人状态，你竟然敢背着我们发微博？还有，你什么时候注册的微博？知道注册微博要跟公司报备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公然违约，如果明珠不愿意忍让你，你是要赔付大额违约金的，就你家里那情况，你赔得起吗你？！”
秦悄盘腿坐在床上，慢悠悠把日历翻到最后一页，在12月21日上打了个叉号，淡淡提醒对方，“我和青柠传媒的艺人合同，今天、不对，昨天到期。”
在过去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因为欠着阮明珠一大笔钱，所以秦悄向来很听话，做什么工作都是按合同办事，即使有时候阮明珠提出的要求过分了点，她也很少提出反对意见。
还从来没有敢忤逆过阮明珠的意思。
这一点，让经纪人很是惊讶，说话语气比之刚接通的炮火满天飞，到底是软和了一点。
“你？！你是不是从什么人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对，我承认，公司确实是想辞退你，但明珠知道你经济困窘，所以早就决定自己掏腰包签下你，这样吧，你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做，但我明天可以给你申请一天假，明天早上十点钟，我们在云尚见，聊聊新合约签订事宜。”
“知道了。”
谈肯定是要当面谈的，该走的步骤，秦悄都会走。
因为要去跟拍一个小鲜肉的活动照，宁小纭好不容易结束手头工作，这么晚了才回到她哥那儿，刚洗完澡就给秦悄打电话聊起热搜这事儿来，听出她情绪不太好。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狗仗人势的经纪人又打电话骂你了？你管她呢！反正你下周去星玺报道了，她喜欢逼逼就让她逼逼两句呗，你爱听就听，不想听直接拉黑了事，爱谁谁。”
“我知道。”秦悄放下日历，想到明天必然会谈崩，那个破破烂烂的宿舍肯定也回不去了，下一步怎么做还是得跟宁小纭商量一下，“小纭，你后期有什么打算？”
“我？我当然跟你一起走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去哪个公司当营销号不是当？我早就受够了给阮明珠这种人设反差婊吹彩虹屁了，每天早上起来一想到要发几十条彩虹屁就头疼，要不是为了和你作个伴，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谁稀罕她家呢！经过这两年历练，我已经有经验了，我准备等咱俩撤出青柠之后，另起炉灶做一个自营体营销号，谁的KPI香我就发谁。”
这不就是多家站姐综合体嘛。
秦悄故意损她，“你还要去偷拍人家明星啊？”
“哎！你说话也太难听了点，什么叫偷？我们圈儿里娱乐记者的事儿能叫偷吗？再说我又没有偷拍明星邋遢的一面，我拍的都是他们在各大场合的精彩亮相，最光鲜亮丽的一面，是为了让粉丝们隔屏也能舔到明星们的盛世美颜，我的出图质量可是很高的，不管是明星、还是粉丝，都发自内心的喜欢我、感激我呢。”
“真是这样？你之前不是还担心没有取得明星工作室许可，肆意发图会被起诉吗？”
“哪有的事……我从来没担心过这种事情啦，拍明星美照是一项伟大而又快乐的事业，所以，悄悄，我们一起私奔，快快开启我们的美丽新生活吧！”
“好！”
两个姑娘隔着电话，傻兮兮相互一笑。
这天晚上，肚子饱饱的，大床软软的，总之睡得无比好。
秦悄背着公司发微博这件事让阮明珠生了一晚上闷气，她万万没有想到秦悄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前有背着她去试镜，后有公然违约吸粉，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等到经纪人告诉她秦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