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调。
外头还在下雪，公交到站之后还得走一段路，所以秦悄身上裹了件加绒加厚的长款羽绒服外套，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以上位置，堪堪露出小半张脸。
餐厅里面温度极高，一走进去就立马有一股热汗涌上脊背，来这里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地库直接乘坐电梯上来的，一路有暖风，所以穿得还和春夏季节那样清爽美丽，也就只有她，裹得厚厚的，立在桌前，很是格格不入。
阮明珠穿了一条米色高领针织长裙，衣袖边缘缀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珍珠，和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遥相呼应出一种金贵气质来，见她干站着，热情地打招呼，“悄悄来了，快坐，穿这么厚热不热？”
她坐下了，手指有点僵硬地解着羽绒服的拉链，平时一个简简单单的脱外套动作，因为对面成双成对坐着陆以衍和阮明珠，所以耗费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把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没好意思往左手边上看，只是低头盯着雪白雪白的瓷盘，随口答道，“外面有点冷，我走过来的。”
“哦~我忘记你没车了。”阮明珠拖长音调应了一声，“菜单在你手边，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凉琛你想吃什么，让悄悄帮咱们点单好了。”
阮明珠布置完任务就继续扭过头和陆以衍说话去了，语调欢快地讨论着这家最近上的情侣套餐做得有多别致，讨论的同时，还时不时瞥一眼秦悄。
暗示意思再明显不过。
将阮明珠对陆以衍不断抛媚眼的样子尽收眼底，秦悄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头。
他们两个……
是在谈恋爱或者是准备谈恋爱？
她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陆以衍和谁走得近或者和谁谈恋爱，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有什么立场产生这种疑惑。
秦悄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她没有蠢到替别人做决定，于是把问题扔回到两人身上去做决定。
“陆总、明珠姐，你们要不要试一下这家店的情侣套餐？”
秦悄还算识趣，尚在她的控制之中，而陆以衍对此也没有明确的反对，阮明珠笑成了眯眯眼，“好的呢，谢谢你哟！”
秦悄继续往下看菜单，目光停在了一杯橙汁上。
既然是被喊来作陪的，点一杯橙汁、安安静静做一个背景板就好。
“你好，要一份情侣套餐，再来一杯橙汁，谢谢。”她抬手准备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掀起眼皮就看到陆以衍看起来比上一秒还冷，身子往后靠了靠。
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紧接着平板被宋玺接了过去，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菜单，随口说道，“改一下，两杯橙汁。”
宋玺的出现虽然意外，但好歹让秦悄心情轻松了点。
情侣套餐上菜速度很快，而且实物和图片一样，满满当当摆了半个桌子，女生都喜欢这种仪式感，阮明珠很高兴，一连着吃了好几口。
倒是陆以衍，从始至终没有碰过面前盘子的食物，因为室内不能吸烟，他只用两根手指捻着一支烟，随意捻着玩，有点像发泄，“你怎么在这儿？”
“刚在楼上包间和几个导演吃饭，听经理说你们在这儿吃饭，就进来打个招呼。”
“嗯。”
“玺哥，咱们那部戏马上要进组了，到时候还得你多关照我呢。说起来，这个题材，我是第一次接触，昨天表演老师给我解析了一遍台词，不过里面很多细节我还不是特别懂，等开拍了，你帮我多讲讲呗！”
阮明珠放下手里的刀叉，扬起头说话的时候，脆生生的。
服务员很快端了两杯橙汁上来，秦悄趁着他们寒暄，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冬季的鲜榨橙汁甜甜的，带着点凉丝丝，入喉的时候很舒服，让她心境清明了不少。
反正一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秦悄贪凉，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橙汁，然后就十分专业地做起透明背景板来——对着空杯子发呆。
突然，陆以衍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转了转，自然而然地推到她面前，“喝这杯。”
耳边宋玺慢吞吞给阮明珠答疑解惑，“公路片也是近几年才在国内兴起的，剧本相比其他本子来说，比较难啃一点，你多下点功夫在台词上，陈导对现场收音要求高，一般不让演员后期用配音。”
“这样啊~”一听说必须用原声，阮明珠就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不过转眼又想到刚才那一幕，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陆以衍竟然把情侣套餐里的蓝莓汁让给秦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