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一瞬间抽走了力气,柔软地压向沈彤瑶。
“佟妈、佟妈。”
沈彤瑶大叫两声,看着佟妈嘴角缓缓溢出一抹乌红色的血,惊得顿时不知所措,抱住佟妈才听侍卫已是即将逼上来,身体却是半分不能动:“佟……妈妈。”
身体上,佟妈体重猛得不轻,林谛文看她半晌没过,便从门外折转身来,把佟妈拽出怀里:“你还好吗?”
沈彤瑶呆呆地看了林谛文一眼:“……佟妈的她。”
“她已经去世了,咱们赶紧离开吧!”
林谛文却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态,伸手拉住她,塞进那个门洞里:“来吧!要杀了所有人?”
沈彤瑶不希望杀了别人!
路过那个偏门时,再转头看着满地佟妈,心被刺痛,眼泪弥漫。
林谛文果然没说错什么,走出这个偏门后,双脚着地,沈彤瑶便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群穿着夜行衣刺客样子的男子正守着门外,见他们走出去,站起来抱拳尊叫。
“殿下!”
林谛文轻轻的举起了手,招呼着众人别多行礼。
偏门外,人们不停地撞门呼喊,似有突围之势。
黑衣人扇面走上前去,把沈彤瑶、林谛文一行人紧紧护在背后:“殿下走吧!”
林谛文没有再说什么,拉着沈彤瑶便向前方马车上走去,此时沈彤瑶心中也是大石尘埃落定,明白现前已算平安无事,只记得刚刚为自保,却中箭而死的佟妈心中不免戚戚。
云霞此时已又陷入昏迷,初画在司春的保护下登上车厢,沈彤瑶嘱咐几句后转身带林谛文登上另一车厢。
暮色四合,马车得势疾驶,路途坎坷,沈彤瑶有点坐不住了,伸手去抓身边的车框,回头看去,恰好看到林谛文那对探索的目光。
正襟危坐的沈彤瑶迎上来:“太子殿下还是没跟我说,你凭什么来帮助我呢?”
嘴角微微勾了勾,笑意盈盈,却没有回自己,那种表情只需两字便能解释:猜猜看?
沈彤瑶在心里想了想,还有一点可直接排除,林谛文万没有因容貌而生出男女怜悯之情,只是出手相救!
这是干什么呢?
想不明白的她懒得再往下想,身体柔软地靠着车,想着那个小豆子说了些什么,心里忍不住直接往下沉了。
小侯爷此时是否还会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而那一段少宇段公子呢,这次兵变就是他段家的筹谋,将兵变的时间定为今天四更,是不是要将自己救出铡刀之下呢?
联想到段少宇含泪心疼的目光,沈彤瑶感觉到这一段少宇对于他来说,好像真的有着那么一些无法解开的感情。
然而主动拖延了一天才行刑,却是小侯爷旁边那个布衣道人主动啊……莫不是这兵变中,小侯爷卷入了?
撩开车帘向外望去,沈彤瑶回避话题。“太子殿下能否帮助我暂时安顿好住处呢?云霞内伤极重,我很是着急。”
对面的男子扑哧一笑:“你们倒真是怪了,给亲姐姐割袍断义。倒也有上心啊!”
沈彤瑶一愣,翻身过来,还用语气讥诮。“我看你也怪啊,本应该属于你的河山,如今却被人家强占了。你可冷静多了啊!”
林谛文并不恼,拂去两鬓发丝,从容不迫地笑。“吾言,此千疮百孔之河山,莫为而治。”
两人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彼此无法了解彼此的表现,所以,一路走来,竟再也没有了半分沟通。
约摸行一时辰工夫,马车拐到幽静小路上,再过一枝香,便停下。
马车还没有相当平稳,司春连滚带爬地径直跑来,惊慌地说:“彤瑶小姐!求求你救云霞小姐!
沈彤瑶随之慌了神,一想到云霞体内那根断掉已久的肋骨就赶紧站起来跳下马车。
脚下有个不稳的人笔直地栽在车底下。
惊的她大呼闭眼,只等一会儿被摔成满嘴啃泥。
旁边林谛文忽然出手拽住她,生生生稳住她身形,沈彤瑶回过头正准备说声谢,只见他满脸厌恶不屑,迅速松了松双手,并且,扭着脸没有看上她。
那样,似乎对刚刚拉着她走颇为遗憾似的。
沈彤瑶一个瘪嘴、哼唧、以貌取人,实在是没办法啊!
跟在司春身后的马车上,看到云霞面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那唇已是紫绀。
“云霞、云霞……”沈彤瑶连续喊了几声,也丝毫没反应过来,气得如游丝般趴在地上,赫然是濒死之人啊。
司春一路哭哭啼啼,眼睛肿得像个水蜜桃,此时还跟着他,以暗哑之声悲泣着:“云霞小姐啊,你不可以死啊……你要是死,司春还能有什么活啊……云霞小姐啊……云霞小姐不要把我留下啊!”
甚至不太看好他们两人初画时,此时还眼泪涟涟地在一旁,陪伴司春一起伤心难过。
沈彤瑶折回头发现车厢旁的林谛文。
夜以继日地奔走逃命,他身上竟见不到一丝狼狈之相,眉目间云淡风轻疏疏朗,那种姿态神韵,好似闲散公子在东张西望,也仿似依兰雅士攀枝吟诗。
瞧他这副模样,沈彤瑶还意识到他真是一个粗鄙的男人,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