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展厅的名称是“神秘的宝藏”,让一众年轻人眼前一亮,期待着能看到类似于海盗毕生追求的珍宝之类的东西。
这么想的,看到实物多少有些失望。
这些展品看上去跟其他文物没什么不同,甚至有些可以称上平平无奇,通过老师的讲解才知道是它们背后的故事为它们覆上了神秘的面纱。
它们中有的主人立下赫赫战功后忽然销声匿迹,有的是神话中提到的宝物,有的则充满不详,听多了像在听灵异故事。
“老师你别再讲了。”鹿柒站在队伍末端对前面说,“有同学胆子小,会害怕的。”
陆煜闻言朝他看过去,鹿柒也回看他,理直气壮地:“我说那些女同学,你看我干吗?”
他就像个恶作剧的小学生。陆煜无声嗤笑,敢现在嘲讽人,到时候遇到危险别哭着求他救命。
他们跟着游客往前走,面前通道的尽头是一面两人宽、一人半高的巨大镜子,镜面周边镶嵌的铜制镜框充满岁月的痕迹。这面镜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也是展品,它周围用围栏隔开一米的距离,标明了禁止触碰。
他们驻足在这面镜子跟前,老师介绍说:“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塔纳托斯之镜’。不过这并不是这面镜子原本的名字,它最初的名字已经不可考,塔纳托斯是希腊神话中死亡之□□字,因为这面镜子的历代主人全部都遭遇不幸……有些是莫名失踪,最后被判定为死亡,有些遭遇意外,有些则被杀害,下场凄惨。”
同学们很给面子:“哇。”
有人手不安分,试图越过围栏伸手去摸,被老师拦下:“诶,这个绝对不能碰!”
被拦下的是个微胖的眯眯眼男生,他叫陶宁,跟鹿柒他们同样是被主神选中的倒霉蛋。他演得很传神,触电一样缩回手:“碰、碰一下怎么了?”
“文物啊,你说怎么了?”老师瞪着眼,“不过这个不能碰不止是因为文物。说它被诅咒不是说着玩的,你不怕失踪,老师还怕你失踪我倒大霉呢。”
“老师,封建迷信不可取啊。”有人开起玩笑,这个话题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揭过。
这种不详的镜子还堂而皇之地摆在所有人都能打个照面的道路尽头,并且几乎不加保护地展示着,就离谱。
但是恐怖电影通常不讲道理,鹿柒看着这个自己即将作死的对象,默默跟它打了个招呼,希望它能带来更多惊喜。
陶宁身侧的男孩名叫柳飞然,有着跟他形成明显反差的大眼睛,他此刻打量镜子,一副不信邪的模样:“这么邪门啊?那我们站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不会真信了吧?”鹿柒笑了声,按着剧本的要求说,“这些故事都是编来骗人的。”
“我看不一定。”站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女生开口,她身材高挑,没什么表情,即便作学生打扮也让人看了就想喊一声学姐。
这位冷美人冷冷地抱着胳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镜子:“你们没有觉得,镜子里面映出来的走廊,包括我们,看上去都有些渗人吗?”
柳飞然干笑了两声,默默朝陶宁那边后退半步:“酒昕,你别吓我啊,是、是因为镜子的颜色吧,像加了绿色的滤镜。”
酒昕摇摇头,还准备说什么,被陆煜打断。
“走了。”他招呼这几个人,前面的老师同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压低声音,“这个镜子的故事我听过,邪门得很,我劝你们不要打它的主意。”
陶宁不以为然,留恋地回头看了眼镜子:“班长你别想吓我,是真是假试过了才知道。”
接下来的展厅参观很快结束,距离闭馆时间也不远了,所有人跟着老师从出口离开,他们在博物馆外散开,待无关人等都离开后,余下还在原地的几人相互看了看。
“回、回去吗?”陶宁问他们,人一走博物馆就很凄凉,刚刚的气势早就不在。
“你们不是都好奇吗?”鹿柒承担着作大死的怂恿者这一角色,“我是不信的,但我也好奇。”
“我、我听你们的。”柳飞然攥着拳头说,“我也好奇,但我胆小,不敢一个人。酒昕你去吗?”
酒昕言简意赅:“去。”
“告诉过你们别打主意。”陆煜作为班长,尽职尽责地劝阻他们,“你们要是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老师……鹿柒!”
他手中的电话被鹿柒飞快地抢走,抓在手中挑衅似的晃了晃。“都想回去,那就回去看看呗。”他推着他好好学生的眼镜,嘴角的笑容将他出卖得彻底,“趁所有人都离开了溜进博物馆,不觉得很刺激吗?班长,你害怕就自己走,我绝对不笑你。”
他说完就转身跑开,另外三人也紧随其后,留下班长陆煜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原地进行心里挣扎。
博物馆已经停止入馆,陆煜在出口处追上几人时,他们正跟保安交涉,谎称有东西落在里面要回去拿。
保安见是几个学生就放行了,拐过弯后他们便躲进厕所隔间,几人窝在气味芬芳的厕所里,直到保洁人员也离开,外面再也听不到动静,才从洗手间出来。
此时博物馆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光是这样的安静空旷和昏暗,已经足够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