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没有开放的时候,从城堡大门出去就是外面那片鹿柒来时走过的街道。外面的天空永远是没有星月的黑夜,以城堡为中心,整个仿佛密不透气的空间是一座黑暗风格的童话小镇。
“不管几次出来我都觉得我们被关在一个黑匣子里。”白安光皱着眉看向头顶的天空,“这里不应该叫乐园,应该叫‘emo园’。”
“确实。”城堡在山坡上,他们可以看见山下街道往来的人,鹿柒同意他的看法,“人也像行尸走肉。”
经过两轮舞台,活下来的人已经渐渐适应这里的生存环境,懂得了如何随遇而安,在舞台的间隙放松自己。
他们三人路过鹿柒初来乐园时抵达的酒吧。
鹿柒记得初来这里时酒吧里只有他和那位自称“贩卖欢愉的神明”的调酒师两个活物,而现在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那位神明已经迎来了不少客人。
他手中的调酒器上下翻飞,隔着窗户看见人群中的鹿柒。他对这个上来就说要弑神的年轻人印象很深,对着窗外扬起讳莫如深的笑。
鹿柒朝他扬了扬手,跟着白安时继续向前。
城堡是他们的住所,城镇是城堡的附属,这里自成一个小小的王国。他们在这里日常生活的一切都能得到满足,看着像是住在城堡里的贵族,其实是被真正的主人所豢养的囚徒。
三人走在街道上,跟许多人擦肩而过。他们中许多都是熟悉的面孔,曾几何时,这些面孔活跃在万众瞩目的大银幕上,而在这里,所有人都性命堪忧的时候,没有谁会将目光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停留太久。
“你这次舞台结束,应该收到了主神的奖励。”白安时对鹿柒说,“有多少?”
鹿柒点着自己的1000积分,告诉他:“是有点积分,有什么用?”
他才得到一轮奖励,想来也不会有多少,白安时没追问,他望着前面拐角一座在街道上明显突出的建筑,那里门庭若市。
他说:“如果你相信自己的运气可以进去玩玩,这里是「赌场」,1000积分起入。”
鹿柒瞥了眼:“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
介于鹿柒看着就像跟坏事都沾边的样子,白安光一脸不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唱起来呢?”
“不过我也劝你别去。”路过它时,里面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白安时目不斜视地走过大门,“有人上一场赚了不少,进去碰运气,你猜怎么样?”
“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鹿柒补完这个结局。
白安时默认了,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告诉他:“贪婪之神主管着赌场,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输光了的人是什么下场,暂时还没有听见消息,但我想,总不会有好下场。”
鹿柒跟在他后面打量着:“我以为你话挺少的,也应该不是很热心才对。”
白安时停了半步,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眼角的泪痣都写着冷漠。
白安光在另一边不满地指责:“做人讲良心,什么叫不是很热心,你那把枪是谁帮你从npc那偷回来的你忘了?”
鹿柒不正经地“哟”了声:“面冷心热,爱了爱了。”
白安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横插进两人中间,就差把“你骚你的,但离我哥远点”写在脸上。
高手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白安时像个冷漠的导游一样继续带鹿柒往前走,不远处有个双层建筑的led屏正播放着类似影片预告片的东西,他平淡介绍:“这是「电影院」。”
“或者说公开处刑台”白安光插嘴说,他默默移开视线,生怕下一秒上面就出现自己狼狈的脸。
“所以,里面放的电影就是我们‘参演’的舞台们?”鹿柒饶有兴致地抬着头。
“是的没错。”白安光带着点不怀好意,“数十个放映厅一天24h无间断播放,所有演出完成的舞台应有尽有,你甚至可以在这里看到你第一轮被淘汰的时候是怎样的惨状,顺带一提我已经看过了。”
鹿柒挑着眉扫向他。
白安光不惧他的凝视,补充说:“当然也是要积分的,100积分一次。”
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乐园真的将剥削应用得很彻底,万恶的资本家。
“哇。”鹿柒不带感情地感叹,“你竟然为我花了100积分,我好感动。”
白安光:“……”他为什么要给他话接,救命。
能对鹿柒无动于衷的似乎只有白安时,不知不觉三人的队伍又变成白安时夹在中间的形态。片刻后,白安时停下脚步:“到了。”
到了哪,打折促销现场吗?鹿柒看着面前排出游乐园火爆项目架势的队伍,萌生出他不该来这里的想法。
“舞台刚结束不久嘛,明天来就好些了。”白安光这么跟他解释说。
“这里是「道具屋」,命运之神的商店。”白安时道,“100积分兑换一次道具,至于能得到什么道具,看命。”
敢情他们是进入了一个逼氪的抽卡游戏,非酋在这里将没有人权。玩游戏方面鹿柒的运气一向不太好,不过总的来说也不算太遭,大概不至于血本无归。
反正闲着也没事,三人在这里排起了队,白安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