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还真就没想过。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压根就没有多想皇后当初的这个举动背后的因由，大约……大约是因为苏恒的缘故？
皇后这个举动仔细想起来，确实是有些古怪，她无宠无权，但是抢在太后面前先一步发落自己，这确实是有僭越之嫌，难道是……她那个时候终于决定开始帮苏恒了？
林晚晚心里有一些猜测，可是她不敢说。
她现在在皇后面前，是一丁点儿底牌都没有，自己下一秒钟会生还是会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林晚晚忽然就理解了白三爷在陛下面前的心情。
“妾……”林晚晚晃了晃脑袋，不敢抬头：“妾不知。”
皇后本想着，若是林晚晚问，那她就如实相告，如今见她只是说了一句不知道，并没有深究的意思，也就没有在往下说：“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你且别再我这里跪着了，省的璟辰心疼了，又去闹恒儿。”
她摆摆手：“退下去吧。”
林晚晚长出了一口气，连忙给皇后磕了个头，退出了偏殿。
逃命一样。
从昭阳宫出来，林晚晚连回头看一眼昭阳宫的勇气都没有，她已经在这边活了四五年了，便是当初在大殿上见皇帝，似乎也没有这样压抑过。
初见皇后，她还以为皇后只是一个郁郁寡欢的中年女人，现在看起来……
是自己太天真了。
林晚晚走在宫道上，想着皇后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怂的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林晚晚停住了脚步，使劲儿揉了柔脸：林晚晚你怎么回事！
她只当这是宫道，也没有什么来往的宫婢和内官，故此也没有主意形象，谁知道背后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林晚晚一个机灵，忙回头去看，见林瑶远远的走过来。
“长姐。”林晚晚忙往前迎了几步，她瞧着林瑶也一脸的疲倦，想来跟自己一样，也是熬了一天一宿了：“长姐没得空歇一歇吗？”
“你怎么站在这里？”林瑶也没有和林晚晚客套，将她拉到了旁边的拐角处：“这里是昭阳宫的必经之路，眼瞧着就昏定了，你在这里，等着见宫里那些娘娘们吗？”
林晚晚哪里知道什么必经之路，听林瑶这话，幽幽的叹了口气：“左右皇后都见了，余下的，也不足为奇了吧。”
林瑶见林晚晚的神色不大对劲儿，她极少有这样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听她说刚刚见过了皇后，心里自然担忧：“皇后为难你了？”
林晚晚敷衍一笑。
“你触怒了娘娘，她责罚你了？”林瑶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林晚晚伸出了一只手：“皇后娘娘隔空扇了我两个耳光，虽然没打在脸上，可疼的紧！”
林瑶听着她这满心的怨念，在仔细琢磨一下她的话，顿时便明白了几分，掩唇笑道：“皇后娘娘对宫内的事情素来不大用心，连训斥宫婢的力气都不愿意费，她肯为难你，说明她对你与别人是不大一样的。”
林晚晚感觉林瑶在暗示她，好像自己被皇后为难，是一件好事一样：“算了吧，我可不想在被叫去昭阳宫受虐了，皇后娘娘随便两句话，我感觉我的命就被她拎在了手里……”
她摇摇头，目光坚定：“不行！我命由我不由天！”
“噗……”林瑶没想到林晚晚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行行行，不拘由着谁，昏定之后宫门下钥，你可就回不去了，到时候只能在东府凑活一宿，你若是还想被太子叫过去站规矩，那就再这里磨蹭着吧。”
这倒是提醒了林晚晚，她忙的打起精神来：“不成，我外面还一大堆的事儿呢！我得赶紧走了。”
说着，也没有给林瑶施个礼，急匆匆的便往前走去，可走了没两步，又转了回来：“长姐，前几日因着长公主的事情，我冲撞了太后，但没想到皇后替我出来周旋了一下，她今日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来帮我，我想不通，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
林瑶愣了片刻，方才明白林晚晚说了些什么，她微微蹙起眉头，仔细想了半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上元节夜宴后，像是母亲来过一次内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或许，是母亲说了什么吧。”
母亲……
林晚晚想起了那个和娘亲有几分相似的宰相夫人，自从她回到临京，好像宰相府里的长辈对她，都莫名其妙的好，可这位夫人在上元节那日，却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与自己亲近的意思。
她能为了自己的事情特意去与皇后娘娘说话吗？
好像……也不大可能……
“再不然，就是看清了形式罢了。”林瑶理了理宫服，神色凝重：“皇后一直不喜欢太子，若是有第二个人选，她都不会帮扶太子的，也许如今发现，她早已别无他选，故此向殿下示好吧。”
林晚晚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觉得相比较之下，还是后者更容易相信，林瑶见林晚晚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指了指宫门的方向：“要下钥了啊……”
林晚晚回过神来，提着裙子连忙走远了，林瑶望着她的背影，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她自从入宫，就是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