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听了，便开门见山：“我是想问你，你是如何发现那人便是戚同文的？会不会，是滟影放下的障眼法？”
冯娇娇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她思考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我觉得不大可能的，我是在她去那府上的时候，听她身边的几个护卫说的，那都是醉花楼的人，也不是日日都在滟影身边，不会是滟影吩咐下的。”
有了冯娇娇这话，林晚晚的心里才放下了一些：“那宋戈呢？你觉得宋戈有没有可能和滟影一样，或者说，滟影做事，有没有故意避开宋戈？”
“宋老板不会的。”这一点，冯娇娇很笃定：“前几次，他也很生气滟影有钱不赚，过来说过她两次，可说到底，醉花楼还是要靠着滟影赚钱，他见说不动，也就罢了。”
冯娇娇话说的有点儿多了，便喝了口茶：“你们外面是什么计划，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你先消停两日吧。”林晚晚很担心冯娇娇在醉花楼的安危，滟影是细作，她的手段定然狠辣，若是发现冯娇娇有问题，只怕她会让冯娇娇生不如死：“我们知道了这里面的事情，自然会在外面想办法，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要听不要问，装不知道，千万不要引火上身。”
冯娇娇听了林晚晚的话，并没有即刻答应，反而垂下了眼睛。
林晚晚一看这就是不同意的态度，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手段？滟影不会是一个人在临京的，你要是落在了她的手里，半刻钟都活不下去。”
“我这样活着，原本就和死了一样。”冯娇娇的眼神里，透出了几分戏谑，她似乎并没有把林晚晚的话放在心里：“林晚晚，起初我见你，还生出几分想出来的心，如今，是一点儿都没有了，你细想想，谁会相信一个在醉花楼出来的女人，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呢？”
她嗤笑了一声：“你只费心滟影的事情吧，不必为我操心了。”
林晚晚没想到冯娇娇又说起了这样的话，不由生起气来：“既然你生死都不顾了，你还管这些事情作什么？”
“……”冯娇娇并没有马上回答林晚晚，她迟疑了一下，抬起眼睛，目光晦涩不清：“无论我父亲栽害你是为了什么，无论我冯家在稷山县贪了多少银子，林晚晚你都要知道一件事，我是当今天子的子民，我出生在稷山县，我见过战乱……如果今天滟影做的当真是叛国投敌的事情，那我冯娇娇绝不会坐视不理！”
林晚晚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娇纵任性的冯娇娇会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她在稷山县时也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知县千金，如今肯低头给人家做使唤丫头，能让冯娇娇坚持下来的，未必是自己当初的那句承诺。
她恍惚想到，邢二姑娘当初来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便是冯娇娇说，先不要救她，她要细查滟影的事情。
林晚晚也听说过，白璟辰的驭风军没到墨安关之时，幽州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对于家国这样的事情，他们定然比普通人，理解要更深刻一些。
林晚晚无力反驳，她从怀里，取出一直短小精致的匕首：“这是我向三爷要的，万不得已之时，一定要记得护住自己。”
冯娇娇迟迟没有伸手，林晚晚见她不肯接，只好将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冯娇娇做事，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后路，林晚晚心里有些害怕，只好搬出了范博远：“我希望你平安，范博远也希望你平安。”
果然，提到了这三个字，冯娇娇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她看向林晚晚，目光中有些急切的期待：“他最近怎么样？”
“都好。”林晚晚也不知道范博远怎么样了，但这个时候，他可能是冯娇娇心里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她不能让冯娇娇觉着，这棵草有半分可以松懈：“他来信仔细的问过你，也埋怨我救你不及时，滟影的事情我没敢同他讲，不然，他定然不同意你涉险的。”
听到林晚晚最后的话，冯娇娇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来，仿佛一瞬间，她又变成了稷山县那个耀武扬威的千金小姐。
可这样的笑，也不过就是刹那间，便落了下来，她抬起眼，看着林晚晚：“这几日，滟影不总是往戚公子府里去了，可又在苦练琴艺舞技，不知道想要作什么……有了新的消息，我会找机会告诉叶温大人的。”
她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便起身匆匆的往外走去：“你们也要小心……”
林晚晚点点头，怕门外有人，便只送到了门口，瞧着她走了出去，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她想过或许有一日自己和冯娇娇会化干戈为玉帛，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成为这样的战友。
还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冯娇娇说滟影不总往戚公子府上去了，这倒是更加确认了，她跟戚同文往来，的确是为了白璟宣的战报，因为戚同文被白三爷打了，想来，有些事情，也是力不从心了。
可她又苦练琴艺舞技是要走什么呢？
看着戚同文不往兵部去了，她就要找下一个目标了？这么心急吗？
林晚晚有些想不通，幸而最近几日，白三爷一直着人在调查滟影的过往，想要查出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搭上景南这个异族的，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