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着实不太像是宰相。
更像是膳房的厨子。
林晚晚看了看站在白三爷另外一侧的林宥，又回想了一下林瑶，甚至是林晏儿，他们这些儿女，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眉清目秀，身量纤细。
怎么林瑞，却是这幅样子？
林晚晚理解不了。
从感情上理解不了长成这样的林瑞，从基因学上理解不了，长成这样的兄弟姐妹们。
林瑞一到，周围便顿时安静了下来，林宥赶紧低下头，往旁边挪了一步，躬身施礼：“父亲。”
白三爷同林晚晚对视了一眼，也称了声林相，林晚晚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站在白三爷这面，于是道了个万福：“大人。”
林相背着手，挺着肚子，脸上笑呵呵的，走到跟前儿，拍了拍白三爷的肩膀：“回家里，去看过祖母了？”
林晚晚原本在道万福，故此垂着眼睛，目光里看到林瑞踮起脚尖拍白三爷的肩膀，不由得想笑。
虽然孙氏说，林瑞是苏恒的政敌，可实际上林瑞从来没有公开表示过要支持七皇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依旧是在保持中立。
可也如同林晚晚所说，这样的中立，他保持不了几天，想来林瑞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所以很难说今日阖府对她态度的转变，是不是代表着他对苏恒的转变。
“看过了。”白三爷回答，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起伏，便只像是平日里的聊天：“看到祖母康健，晚晚心里也就放心了，天气渐晚，我们预备回府去了。”
“这么早？”林瑞做出遗憾的样子来：“晚上还有好的酒菜，不如一起留下来热闹热闹？”
白三爷客气的婉言拒绝：“璟辰明日一早还要入宫，只怕多有不便，就不多打扰大人了。”
“行行行。”林瑞连连点头，并没有要难为白三爷的意思：“你们忙你们忙。”
说着，也没有什么别的话，便径直往后面走过去了，林宥没有在继续往外走，只是和白三爷打了个招呼，快步去追父亲。
白三爷看着林瑞的背影渐渐远去，脸上的笑也淡了许多，低声骂了一句：“笑面虎。”
当着林晚晚的面骂林瑞……
白三爷这话出口，就察觉出不合适了，可是偷偷的去看林晚晚，她好像并不在意一样。
两个人上了车，先往府里去，林晚晚换了一件衣服，带着三才和业千两个人，直接去了威北将军府，此番也没有递帖子，到了门上直接说要见将军夫人。
这个时辰，多半用过饭准备歇下了，所以进去通报的家丁，去了大约有两刻钟，方才从里面回来，将林晚晚请到了客厅。
林晚晚还以为会被为难两句，没想到这么顺利，到了厅上，有小丫头上了茶，不多时，将军夫人便被众人簇拥着，到了厅前。
林晚晚起身施礼，只是叫了声夫人。
上一次来要身契，两个人言语间不是很愉快，这一次白三爷又没有在身边，将军夫人对林晚晚的态度自然是不好。
也没有让坐，只是低着头喝了好半天的茶，方才开口：“林氏，你好歹也是宰相府出来的姑娘，怎会如此的没有教养，有什么事，是明日一早说不得的。”
林晚晚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瞧着前面烛火跳跃，根本就没有绕弯子的意思，直接打开亮话：“事情交代了出去，人也派了出去，迟迟没听见石管事的消息，夫人只怕日日担忧，彻夜难眠吧。”
将军夫人手里的佛珠，忽然停顿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林晚晚竟然会这样开门见山，甚至都没有给她，将周围人遣出去的机会。
她撇了一眼身边的妈妈，让她将那些小丫头们都带走，方才缓慢开口：“你……说什么？”
“何必呢，夫人。”林晚晚低低的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样装傻的将军夫人很可爱。
比大腹便便的林瑞，还要可爱。
“你三番五次找人，要石管事的命，如今在我这里演戏，实在是没有必要。”林晚晚回答了，方才抬起眼睛，看着将军夫人：“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石管事这个人吗？他与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除了能为我招来祸端，也是帮不到我其他，既然夫人瞧着他这么重要，那我也想做个顺水人情，将石管事送到威北将军府上来。”
原本将军夫人被林晚晚一语道破，还有些不好意思，故此想要遮掩一番，如今见林晚晚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大家在打哑谜，也就没有意义了。
将军夫人端坐在哪里，将手里的佛珠，放在了檀香木桌上：“所以，交换条件是什么？”
将军夫人确实是个聪明人，和她聊天，一点儿也不累，林晚晚那笑了起来：“方莲有一个女儿，听说养在夫人这里。”
“普天之下，孩子何其之多，夫人若想要，从人牙子那儿买两个便可以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林晚晚的目光，像是带着两把钢刀一样，直插将军夫人的死穴：“不如赏了怀远将军府，也是咱们两家的恩情了。”
林晚晚这话已经比她自己实先预想的，要温和很多了，这也是她能做到，最大程度上的尊重。
“既然你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