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哑口无言。
不过孙夫人倒是给孙氏提了个醒，她立刻就改了口：“我母亲说的没错，就是她们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拉住孙夫人的衣袖，又哭了起来：“母亲，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看那孩子顽皮，训斥过几句……”
“什么都不知道？”林晚晚双目透出一丝凌厉：“那么姐姐房里那瓶断肠散，又是给谁预备下的？”
林晚晚的声音逐渐冷了起来：“是我，还是念儿呢？”
“林晚晚。”孙济坐在椅子上，声音如同沉钟一般，打断了林晚晚的话：“你是要审我女儿吗？”
林晚晚的目光挪向孙济，言语没有任何退让：“就算她否认虐待念儿这一则，但念儿有心疾，那日若不是我硬闯裕萃轩，念儿这条性命能保到今天吗？”
“是不是要审她，这一点我不知道，我年轻不懂事，也想问问孙大人，如果念儿死了，她这条命，我要算在谁的身上？”
说起念儿的事情，林晚晚的心里，始终还是有许多不满在的，就算是再大度，再为大局着相，她始终也没有办法将这件事，当做从未发生过。
“我如何知道她有心疾呢？”孙氏哭的凄凄惨惨，靠在孙夫人怀里：“我也找了郑伯父给她医治，她自己乱吃东西丢了性命，怎么能反来怨怪我呢？”
孙氏看到了父母，便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不放手，借口也比往日说的更加理直气壮。
林晚晚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念儿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针孔，是谁吩咐着扎下去的？你桌子上的毒药，又是准备让谁喝下去的？你未曾动了杀念儿的心，也未曾想过要杀我吗？”
“我在稷山县老老实实的做买卖，照顾婆母，回临京后，便是身有诰命，也处处以你为尊，孙氏，你便是嫉妒将军花心思在我身上，也不该想要我的性命，置我于死地吧。”
当着孙济的面，林晚晚一丁点儿余地都没有给孙氏留，她知道，稍有空隙，这三个人便会抱作一团，反将自己一军。
“白三将军假死，牵连秦姨娘一房，我在稷山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后山为了几颗药材几乎丧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只瞧见了三将军对我好，你可曾瞧见我为了这一房吃的苦？你又凭什么让他对你留心？对你留情呢？”
“就凭你要虐、杀他亲生女儿吗？”
林晚晚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一样，将孙氏刚刚对垒起的防线一一击破，不止是孙氏，便是孙济和孙夫人，也被林晚晚的气势镇住，愣在了当场。
林晚晚没有给她缓和下来的余地，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孙氏面前，目光像是利剑一般，将她生生穿透。
“还记得那日你在裕萃轩说的话吗？你说你想要我死，你知道当时我听了这话，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觉得害怕，我只是觉得好笑，杀人？真的就那么轻松吗？断肠散递给我的时候，你的手不会抖？心不会虚吗？午夜梦回，你不怕我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这辈子怕到不敢睡觉吗！”
林晚晚声音凌厉，每一句话，就像是给孙氏落下的审判一样，将她的心里防线击碎，让她毫无话说，只剩下颤抖。
“林晚晚，你……”孙夫人强提起一口气来，正想要说话，被林晚晚一个眼神逼退，林晚晚向后退了一步，仔细的看了看孙夫人：“孙姐姐曾对我说，他兄长家的二女儿，同念儿一般的年纪，夫人，你儿子的家的孩子顽皮吗？你们孙家，也是用断肠散和银针教养的？”
林晚晚一连串的反问，让孙夫人彻底无话可说，便是连孙济都低下了头，林晚晚等了片刻，见无人应声，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初到这府上的时候，孙姐姐说，这两个孩子闹了我许久，也该让我过几日安稳的日子了。我做了两三年的后娘，知道这两个孩子什么脾性，也担心他们过于顽劣，惹姐姐不高兴。”
“可我又想，姐姐出身清流人家，书香门第，自然不像我是一样，是那般的市井泼妇，肯定比我更有耐心的，可念儿接回来之后，她好几日只敢缩在被子里，怯生生的问我，娘亲，你不会在把我送走了吧……”
林晚晚话到此处，自己的眼睛先红了起来，她看向孙夫人，目光里隐去了刚刚的咄咄逼人：“夫人做过母亲，若是有一日孙姐姐这样问你，你又作何感想？”
屋内静谧无声，林晚晚背过身去，不想去看垂着头不说话的孙济，和眼眸里都是恐惧的孙氏。
她的话，说的也够多了，接下来，就是孙济一家，慢慢消化了。
良久，孙济扶着膝盖，长叹了一声：“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还好。”林晚晚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便不想在多说了，孙济也感觉到，林晚晚似乎对于女儿对她下手的事情，并不在意，更多的，还是为那孩子痛心。
只从这一点上来说，面前这个林晚晚，便不是一无是处：“那日来府上看诊的郑太医，是我故交，如若……”
“不必麻烦太医。”林晚晚明白孙济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想弥补什么，语气缓和下来：“我身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