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后面,只露出了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大概是这种事做多了,在燕晓吕莹看来塌天一样的大事,在这位退休大夫眼里,不过是一场半个小时不到的小手术。
大夫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交了钱,今天就能做,保证不留后遗症,想好了告诉我。”
燕晓看看吕莹,吕莹看看燕晓,眼圈又红了。
燕晓一咬牙,“做!”
他从兜里掏出钱。
打胎的钱不算少,幸亏他这次有准备,借着过年的机会,从父母和姐姐那里搜刮了一笔。
吕莹进了里屋的手术室,燕晓留在外面。
不长时间,他就听到里屋传出吕莹的凄厉的哭声和骂声,“疼,疼,燕晓,我恨你,让你戴套你嫌麻烦,你害死我了。”
过完年已经十九岁的燕晓把头埋在裤裆里,早知道吕莹受这么大罪,他当初肯定不那么干啊!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半小时后,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似的吕莹缓缓从里屋走出来,燕晓快步上前,一转身,“来,我背你。”
退休大夫在后面唠叨了几个注意事项,“别受凉,出去的时候把头围上,多喝红糖水,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两周内别碰凉。”
燕晓背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吕莹出了诊所,打了辆车,去了他们这两天住的小宾馆。
因为怕被人看见,他们没回学校。
进了房间,燕晓把吕莹放到床上,脱了外衣后,给她盖了两层大被,然后用宾馆的热水给吕莹冲了满满一杯红糖水。
之后燕晓提着保温饭桶出门了,在宾馆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要了一个炖小鸡带回去给吕莹补充营养。
这些都是他在寒假期间跑去图书馆看书学会的,那本书的书名叫《孕妇的产后护理》。
这是这个十九岁的大男孩想的唯一的补救方式。
第一天,吕莹精神恹恹的,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身体上的疼痛减轻了,精神也好转了。
她破例允许燕晓睡到床上来,晚上,她依偎在燕晓的怀里,恶狠狠的说:“你将来要是不娶我,我就不活了。”
“不会的,将来我一定娶你。”这是燕晓做的承诺。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大部分承诺都是无法兑现的。